云观躺在莲台轻轻闭上眼。

    相思落是他亲手所造,初衷就是要报复那些被权利蒙了眼的人。他们让他失去挚爱,他当然也要别人尝尝这滋味。

    可怜他五叔宇文滦,一连杀了自己几个儿女与嫔妃,没有一个人的血是有用的。冷血至极,可怜至极!

    忘忧心中已产生震荡,二十位至亲至爱的血?就算她所有的至亲至爱加起来都不会超过十人吧?何况还要亲手杀了他们……

    忘忧认为自己一向冷血无情,但对于这个条件第一反应还是拒绝。只是半块玉玺,何必如此折磨自己?除非,玉玺,不仅是玉玺?

    云观看着她的表情甚是满意,当空抓出一坛子酒来尝了一口,咂了咂嘴:“猜对了,就一个破玉玺哪值得他们拼死拼活的。传国玉玺,传说是开启时空的钥匙,连接着无数空间点。”

    云观又呷了口酒,脸颊竟微微染上红晕,露出新人第一次喝酒稍稍苦涩的表情:“当然,我放出的消息,是能长生不老……因为一时任性摔了玉玺,我犯了人生中第一个错误——”

    “蒙国出现时间裂缝,空间紊乱,那里管事儿的忙不过来就因反噬死了。”云观将饮空坛子向空中一抛,重新抓出一瓶全新的来扯开包住瓶口的红布,细细尝了一口,“可之后的继任们都因为能力不足,不到一天同样遭反噬而死。甚至……连天庭都无能为力。”

    “为了救那些可怜的新人,我做了第二个错误决定——”

    “彻底摧毁蒙国天道。”

    忘忧第一次在云观身上看到那股狠劲,好像做事激进的自己。她没有兴奋,反而害怕,害怕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害怕自己会是第二个云观。

    在天道面前连天庭也无能为力,何况是她?如果天道里她的命运注定是失败,接下来的布局还有意义吗……

    “你……成功了?!”她没有疑问,只是在震撼之余的确定罢了。如果云观可以,那她一定也可以。

    云观轻轻放下酒坛,翻身走下莲台,摇摇晃晃地拉住忘忧的衣袖就向光圈最亮处走。

    忘忧倒是头一次这么听话,她隐隐觉得光圈后是另一个世界。

    随着一阵刺眼的光芒,大乘梦境里的景象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光明与虚无。她不能行走甚至不能言语,只能定在原地感受体内法力涌动带来的疲劳。

    云观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巨型浑天仪道:“这就是天道。”

    “这里的空间只有接受天命的护道使和他们的影子才能进来,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再进一步就是魂飞魄散。”云观轻轻一笑,往前站了两步像是在炫耀一般,“你作为候选人,回去无力一两天也就恢复了。”

    你???

    果然还是熟悉的云观,带她做这种危险的事毫不犹豫。忘忧想瞪他两眼,奈何使不出劲,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