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官船准备完毕,李承鸣这一千精兵外加镇江府的一千九百驻军也部署完毕。

    李承鸣于傍晚时分带着高哲登上漕船,高高的桅杆扬起帆,朝着北方京津港而去。

    因着之前的官船数次被劫都是在夜间,因此一入夜,所有漕船上的士兵们都开始高度警惕。

    风灯被吹得摇摇晃晃,李承鸣站到甲板上,望着两岸不断倒退的万家灯火。

    高哲跟了出来。

    李承鸣问他,“离京之前,父皇让你杀谁?”

    高哲面无表情地回:“姜旭。”

    李承鸣又问:“杀了他有什么好处?”

    高哲道:“当时殿下还未请缨带兵南下,皇上的意思是让末将敲山震虎,好让三千营的士兵们收收心,看清楚新主子是谁。”

    李承鸣笑了,唇边一抹讥讽,“肖彻带出来的人,跟他一样有野性,更有血性,光靠威胁,是不可能彻底降服他们的,得靠实力。”

    高哲其实也不想杀姜旭,因为姜旭明显就是肖彻的人,杀了他,只会加深东厂和太子的矛盾,得不偿失。

    “那么接下来,就看殿下的了。”高哲道:“您若能一举把这些水匪歼灭,必能让三千营刮目相看,也能让皇上刮目相看。”

    李承鸣沉默了。

    他自请南下,收服三千营是真,却不是为了讨好崇明帝。

    “你有没有过身不由己的时候?”李承鸣目光凝在岸上,问高哲。

    高哲一愣。

    李承鸣回过头,望着他,“你可曾反抗过靖国公?”

    高哲摇头,“父亲是长辈,更是守住南齐国门的大将,他的话,是教导,也是军令。”

    李承鸣又是一笑。

    高哲觉得他今天晚上十分奇怪,“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