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牙根痒痒,恨不能宣告全世界姜妙有多不要脸,可一想到大哥身上沾不得污点,只能吞咽回去,说她姐得的是拖人的病,每天都得有人伺候着,一时半会儿好转不了。

    ……

    西屋这边,姜明山带着姜柔刚走,姚氏就进来给小宝换下尿布,直接撂在木盆里,跟着洗了手往架子床前一坐,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

    姜妙喝完鸡汤,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陈氏,嘴角弯起,“有劳二娘了。”

    陈氏原本就心中有鬼,对上姜妙似笑非笑的目光,眼皮便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忙说句应该的就端着木盆往外走,坐在水井边的石墩子上,就着冷水搓洗,眼圈因为怨毒而泛着红。

    深吸口气,她不停地安慰自己。

    再等等,等大郎考上举人,有的是乡绅老爷巴结,姚家算个屁!到那时,她再吹吹枕头风,让明山一纸休书扔在姚氏脸上,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必须让姚氏十倍还回来

    ……

    陈氏在姜妙这儿搓了三天的屎尿布,这三天,姚氏落得清闲,得了空就去串门,见谁都夸他们家大郎是个孝顺孩子,知道庄稼人讨生活不易,没打算要村人一文钱,科举他会好好考,等考中得了挂田名额,无偿给全村人挂。

    村人无不感激涕零,直把姜家大郎当成了活菩萨。

    姜云衢回来这天,刚进村就被村长笑呵呵地拉进屋坐了小半个时辰。

    小半个时辰后,一身秀才青衫头戴秀才方巾的姜云衢黑着脸从村长家出来。

    陈氏刚从姜妙那儿回来,正弯着腰往鸡窝里摸鸡蛋,见姜云衢乌云罩顶似的推门进来,她愣了愣,忙问:“大郎,咋了?是不是县学里出啥事儿了?”

    姜云衢想到村长代表村人对他千恩万谢,胸腔里便好似着了火,“娘,我上次旬休回来,你不是说村长已经带着村人凑粮准备换钱资助我念书了吗?为什么他们突然改主意了?”

    陈氏直接听懵,“你瞎说什么呢?什么改主意?前些天我还听说粮食已经凑够三大牛车,跟着就要去镇上了,估摸着也就这两天的事儿。”

    姜云衢恼怒道,“我刚进村就被村长请到他们家坐了老半天,他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说我孝顺,不忘本。总而言之那意思就是我不仅不要村人资助,等考上举人还不收他们的粮,无偿给他们挂田免税,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陈氏傻眼,“怎么会这样?你人都不在家,这话谁说的?”

    姜云衢有些抓狂,“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村里人捐粮换来的钱他可以不要,可无偿给人挂田,这就等同于每年倒贴几十两银子。

    几十两银子啊!姜云衢心头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