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预算工作委员会”的发言人说完,一人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支撑着会议桌桌面,冲着他咆哮道“这样的废话已经说了整整五年!!河中省!天际省!叙利亚行省!要的是钱!是钱!是钱!是钱!”

    “朝廷的负债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危险……”

    “放屁!!教育部的义务教育运动资金,只要分十分之一出来,就能维持各省各镇的运作!!现在军需官每天都要面临暗杀!每天!保加尔部的西蒙在收买我们的人!中央军的精锐,难道也要像‘天涯洲’的乙种部队被抛弃吗?!”

    “注意形象!!”

    “去你娘的形象!真要是到了‘靖难军’打到长江,你们才会想到部队吗?!这是中央军!这是中央军!这是中央军!!!!”

    “……”

    发言官擦着额头上的汗,郑重道,“债券不可能超发,现在已经是拆东墙补西墙。‘东海宣政院’的拨款已经扣押了七个月,朝鲜道的……”

    “我要听到的,不是你们的辩解,你们的困难,我要的是钱!是钱!就算没有钱,物资总该补上吧!去年冬天,河中省的暖气失效,你们这群杂种在京城好好享受,知不知道河中省的主力部队冻死了人?!零下二十三度!御寒物资竟然只有实到百分之四十七!我们……”

    “今年四月份已经补齐……”

    “老子补你娘的棺材!!人已经冻死了!懂吗?!现在你应该补齐的,是抚恤金!抚恤金!一个人四万块钱不到的抚恤金,什么时候才能兑现!”

    “……”

    争吵一刻都没有停,郑延昌手指发颤,他知道情况恶劣,但恶劣到这种地步,是万万没想到。

    国家太大了,到处都是吞金兽。

    已经有人提议,彻底放弃“天涯洲”,但是,没人敢站出来提出这个方案。

    皇唐天朝三百余年,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

    甚至,他们这些七老八十的老家伙,从三岁开始,受到的教育就是“中国即世界,世界即中国”……

    谁敢提出那个方案,谁就必然遗臭万年。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折中,想要在“天涯洲”搞“都护府”这种复古单位,目的就是希望“天涯洲”的新兴阶层,拿资金换权利。

    但是这个方案依然没有人敢提出来。

    中央政府在数个吞金黑洞面前,能够勉力支撑,已经是国朝精英层出不穷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