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都是前往民部跑官的闲人,还有退休了想要换点好处的。当时他们的位置,没有可以观测张阁老的位置,因为无法掌握确切的行踪。附近已经搜查过,电台也没有,长距离传递信号的装置也没有,制高点都是我们的人。”

    砰!

    踱步到办公桌的钱镠,攥着拳头狠狠地捶在了桌板上。

    桌上的东西都是微微发颤,好一会儿,钱镠闭上了眼睛,琢磨着接下来的事情,现在他要迅速作出决断。

    捏着鼻子认账,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也不能做,因为这样一来,“拆分税务”的好处再想吃到,就难了,即便能把控方向,但只会是一遍遍给人做嫁衣。

    可要是不认账,迟迟不能给个交代,最后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娘希匹……”

    低声骂了一句,旋即钱镠揉了揉太阳穴,重新复盘这件事情到底谁能得到好处。

    杀张东川,去了一个阁老,空出来凌烟阁秘书处首席以及中央进奏院办公厅主任一职,但这是明面上的,潜藏在水下的,便是河北、安东两派势力的首脑人物没了,河北、安东两大派系群龙无首,对国家来说,自然是大大的好处……

    如果真是豪情万丈的大侠,杀张东川,倒也不是不可以,北地群雄无首,互相狗咬狗起码也要好几年。

    同时杀了张东川,此时最容易栽赃给他钱某人,钱镠只要短期内给不出交代,就是“天下国贼”,到时候要拿出更多的资源来维稳,这是肯定的,岂能预见的。

    钱镠换了个角度,认为如果栽赃他钱某成功,对国家对天下,也是大好事,至少他短期内更多的精力,就是要重塑权威。

    政治强人分两种,一种是“暴君式”的,另外一种是“明君式”的。

    前者的权威,就是在一次次的政治风险中划破,最终导致全面崩溃。

    从己方角度来说,就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树倒猢狲散从来不是一天的事情,而是长期累计起来的结果。

    脑海中闪过了诸多念头,第一时间,钱镠想把这个黑锅,甩给“靖难军”,但是想了想不妥,岭南冯氏跟渤海冯氏是同出一脉,此时还保持着联系,没可能河北张氏和渤海冯氏没有任何勾连。

    然后钱镠便琢磨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再拉一个阁老下水。

    一个是死,两个是亡,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狠劲上来之后,钱镠同时又极为的清醒,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没办法收尾,会一直杀下去,杀到杀无可杀,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