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没冲卡。”

    “是耒阳县的车?不像。”

    “省府的车,看车牌。”

    “省府的人不是去了巴陵县?”

    “留守总归是要的,而且也要看看这湘东的狗咬狗,到底咬到什么程度。谁咬赢了,都该出来亮个相。”

    “那岂不是说,是有人通知的他们?”

    “也是啊……”

    话音刚落,众人目光都是看向了滑山方向,那里,王角就在高处的旧讲习所办公。

    如今可不仅仅是“新义勇讲习所”,春耕开始,“新义勇讲习所”以“劝课农桑”为由,筹办了“农业讲习所”,说是在技术上指导农业增收增产。

    理由很充分,谁也不能说错。

    本地的监督员其实就是县政府的人,但代理县长邓克就差喊王角一声爹了,这些监督员根本就是摆设,而且他们也的确没打算掺和。

    功劳到手,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你到哪儿都是这么个操作,难不成见了王角不合群,就要整死他?

    没这个说法。

    “农业讲习所”的威力,在这群曾经“长沙秘书”们看来,破坏力更大。

    因为新增耕地的地契,是落实到村里聚落的,分田也的确分,但“粮食增产”这个玩意儿,光靠分地没什么卵用。

    在“农业讲习所”听课的农民,现在闻着王委员放的屁都是香的,无脑相信,于是村里聚落为基本单位搞集体劳动,农民们,尤其是佃户之后,非但没有抗拒的心思,反而挺愿意合作。

    一是地契已经在村社,这是不作假的,县长邓克盖的章。

    二是王角的确给他们撑了腰,那些死了赵老爷李老爷黄老爷,血淋淋的可不是摆设,他们要是觉得王角还有所图,图啥?图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不成?

    人心都是肉长的。

    三是他们原本是一无所有,这是尤为重要的,原本就一无所有,如果王委员真就收了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也不过是回归到原本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