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德华多还醒着,他就能直接找出问题所在——马克喝了一口咖啡,而这个动作有一丝微妙的迟滞,就像电信号那点细微至极却总能被肉眼捕捉到的延迟,过了一会,马克的图象也碎裂成绿色的代码条,消失在屏幕里。

    旧电脑重新变回苹果公司最原始的界面,但在桌面的右下角,有一朵像素风格,画质拙劣的玫瑰花蕾。

    玫瑰花蕾闪了闪,隐没进桌面。

    第二天,爱德华多的管家递给他一个巨大的包裹,发件人不是马克,而是Facebook,传感器很有科幻感,类似于一套衣服,再加上头盔。

    “mark,这是你昨天说的绿洲?”爱德华多在包裹里翻找着说明书。

    “mark?”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再没有另外一道声音。

    爱德华多又叫了几遍,仍然什么也没有,他打开旧电脑,却发现邮件里的链接已经失效了,无论怎么点,都不会有一个人工智能钻出来,用马克的声音和他对话。

    mark的存在就像一场幻觉。

    爱德华多胡乱点了两下鼠标。

    日光顺着飘窗落进来,爱德华多用手挡住一些光线,顺着窗外眺望,多云的天气,他看不见天空中飞机留下的痕迹,那点白雾和阴翳的云已经融合成了一体,分不出谁是谁。

    他的生活会重新回到正轨。

    拆到一半的包裹还躺在地板上,爱德华多挽起袖子,耐心地把衣服折好,再把头盔放在上面,最后封上箱,随手往塞进某个架子底下的角落。

    很好,爱德华多抚了抚嘴唇——远离马克扎克伯格,远离硅谷,从此步入正轨,他还有一整个华尔街要去征服。

    他露出了一个假惺惺的微笑,并傲慢地踢了一脚箱子。

    爱德华多的华尔街自留地还没活过他的假笑结束,就死在了秘书小姐的电话里。

    电流声中,秘书小姐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Boss,法务部收到了来自Facebook的起诉书。”

    **

    是个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