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写了一封信,让伊丽莎白带给贝内特先生。而他则因为听加德纳先生提及一只从华朝来的商队要在伦敦停留几天,准备找时机前去拜访。

    他如今仍旧住在卫斯理教授家,大概会一直住到一月中旬左右,到那个时候,卫斯理教授就需要回到剑桥继续任教了。

    在伦敦期间,林司已经通过卫斯理教授的关系,重新恢复了学籍。不过,他大概是赶不上一月中旬入校,大概会在第三个学期,也就是四月中旬,开始感受校园生活。

    在经过一番打听之后,林司终于联系上了来自中国的商队。

    他们目前居住在伦敦东部,泰晤士河附近的旅馆内,那里靠近船坞,人龙混杂,不过也是伦敦最重要的港口之一。

    林司很快就找到了商队的老大,也是商船的船长刘舒航刘先生。

    他是在刘先生的旅馆的房间同他碰面的,对方是个又高又壮的黝黑汉子,发型十分奇怪,头发几乎剃的尽光,只留后脑勺一缕编成发辫,粗细不过小拇指左右。

    常年航海,他的皮肤十分粗糙,头顶甚至脸上,还有两道伤疤,一脸凶神恶煞,看上去很不好惹。

    “林司先生是要跟我做什么生意?”刘舒航的外语还算流畅,但是带着浓浓的口音,听起来有几分奇怪。

    林司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面前放着一杯华朝茶,袅袅白烟徐徐升起,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

    他端起杯子,撇开茶沫,呷了一口,“我想跟刘先生交易的东西,是你从别人那里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所以我要的东西,也是你们不会那么轻易给的。”

    林司说的是正宗的华朝话,对面刘舒航一听,简直不知道是为他比自己还要流畅的母语感到惊讶好,还是为对方的莫名的自信发笑好。

    “林司先生的华朝话,简直说的比我这个华朝人还要好,真是了不得。”刘舒航皮笑肉不笑,点漆黑眸如阴森的枯井,晃着几点幽冷的光芒。

    林司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牧师,只怕要被他的气势震慑,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可惜他什么样的恶人没见过,沙场亲征,刀下亡魂无数,岂会将一个长相凶恶的商队老大看在眼里。

    “说起来刘先生可能不信,但是鄙人对华朝文化,一直非常喜爱,一见刘先生等人,便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林司也同他绕弯,丝毫没有进入主题的意思。

    刘舒航沉默片刻,突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杆火铳,细细的擦拭。

    林司知道他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丝毫不怵,反而对他那把火铳评头论足起来。

    “刘先生手上这把火铳,似乎是有改良过?”见刘舒航似是默认,林司接着又说,“改良过的火铳看上去虽然比原来版本射程更远,威力更大,但也只是相对于原版来说。比起海上其他的海盗们持有的火木仓,恐怕还是稍逊一筹吧。”

    “你说什么!”刘舒航还未有所动作,但是他身后的小弟却看不过去,纷纷拔出火铳对准了林司。

    刘舒航无声的看着林司,见他哪怕被好几杆火铳指着脑袋,面色依旧如常,挥了挥手,便让手下的人全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