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看着被扔到她眼前的休书,从半空中逐渐飘落到地上,她的心也跟着一起缓缓沉下,一直沉到深渊,最后漆黑一片,心痛到完全没有了知觉,整个人麻木一片。

    葛氏此刻不想哭,反而想笑。

    葛氏万万没想到她汲汲营营,处心积虑几十年,最后就只得到了这么一纸休书!?她这一生完全就是一个笑话啊!一个天大的笑话啊!

    葛氏真的大笑起来,笑得身子剧烈颤抖,笑得眼里浸出了泪水,笑得——

    英国公夫人看着这样的葛氏,冷冷一笑,“少在这里装疯卖傻的,父亲已经给了你休书,赶紧拿着休书滚出侯府!”

    齐敬咬牙看向英国公夫人,“你别太过分!”

    英国公夫人毫不畏惧地同齐敬对视,冷笑道,“你能拿我如何?”

    定远侯见英国公夫人和齐敬又吵了起来,头疼得厉害,有气无力地挥手,“明日中午前,带着你的东西离开侯府。否则到时候我派人送你离开。”

    翻译一下就是不按时离开,你就只能被赶出去。

    见葛氏被休了,成了下堂妇,英国公夫人心里的气才稍微顺了一点,她跟着齐睿风和宋挽凝回了她们的院子,仍是有些不悦,“大哥和大嫂两条命啊,结果葛氏这毒妇只是被休,想想可真是不甘啊!”

    齐睿风眸光一深,亲自为英国公夫人倒了一杯茶,接着递给她,“事情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了。那老毒妇害死我父母,不血债血偿这如何可以。”

    英国公夫人眼睛一亮,“风儿,你打算如何做?”

    “那老毒妇如今被休,还得靠姑姑好好帮忙宣扬宣扬。还有我如今在兵部任职,在工部认识的人不多。还请姑姑帮忙,在工部给那老毒妇生的儿子找点麻烦。当然了,不要让祖父发现是姑姑出的手。”

    英国公夫人直接应承,“这些都不难,容易得很。只是风儿,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先跟我说说,让我心里有点准备。”

    “狗急了才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想做的自然是要逼他们了。更别提他们还不是狗,不是兔子。他们比狗和兔子更不能忍。”

    英国公夫人心里一动,隐约有些猜到齐睿风心里的想法。

    等到英国公夫人离开时,天色已经黑了,齐睿风也没什么胃口吃晚饭,还是宋挽凝在一旁劝着,才用了一点燕窝粥,垫了垫肚子。

    宋挽凝见齐睿风的神色还是难看得紧,眼底一片黑色,点漆似的眸子仿佛藏着一团剧烈旋转的旋涡,可见他内心深处的不平静。

    宋挽凝将小手放到齐睿风的大手手背上,肌肤相触的一瞬间,她发现齐睿风的身子一僵,“夫君,你好歹已经为公公婆婆报了一点仇了,别再这样眉头紧锁了。”

    屋内已经点起了蜡烛,暖黄的烛光照在宋挽凝如羊脂白玉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更为之增添了一份暖色,齐睿风看着眸光一深,喉结不自禁地滚动一下,“可我觉得做得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