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宁樵风被抬进马太妃的昭德殿侧殿,迎面便对上一双如鹰如狼般锐利而狠辣的眼,他浑身一个哆嗦,脏腑处忍不住地传来一股又一股的痉挛,羞耻与心虚交织。

    他撑着身子在侍从的搀扶下站起,还没等他行礼,便听见上首处的司徒烨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怎么还在宫里?”

    宁樵风喉间一哽,纵使再有万般的不情愿,再想凭借自身魅力吊对方一段时日,却也早已发现——本该被他套上辔头牵住缰绳拴在手心里的烈马,早已挣脱缰绳,快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不能再等下去。

    他知道宁松月说的话是对的。

    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宁樵风思及与宁松月擦肩而过时的情形,他那从来都不如自己的好弟弟,身板羸弱清瘦,却镇定自若得好似胜券在握,汇集万千光芒,反而将他衬托成了个败者,既没有皇后名分,也快要连帝王的宠爱都失去。

    他不愿意承认,宁松月在同情自己。

    这比杀了他还要诛心!

    宁樵风见司徒烨神色更不悦了几分,便不再细想下去,而是暗吸一口气,将情绪沉淀进肚子里,颤抖着伸出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司徒烨愣愣地看他:“你……在做什么?”

    “陛下,微臣身中情毒,压制数个时辰仍是不行,如今快要压制不住,只好前来求陛下垂怜……”宁樵风紧咬着下唇,眉眼间尽是屈辱之色,却又因情毒发作而面颊泛红,唇色红润得快要滴血,媚眼如丝。

    但饶是如此,他的动作依然不停,衣服一件件脱落,先是大氅,随即是外衣,中衣,里衣……

    最后只穿着一条亵裤,一步步走向司徒烨。

    此时他的面庞已经烧得绯红,润透的双眼一错不错地看着司徒烨,与平时的清高冷淡不同,如今的宁樵风主动折断了自己的傲骨,将柔软的一面对司徒烨敞开,卑微地跪在他的脚下,手指抚上他的大腿。

    那副柔软的姿态,竟让司徒烨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宁松月的影子。

    但宁松月从不会主动去勾引他。

    司徒烨浑身一震,头顶仿佛有一盆冰渣浇下,他猛地一个后退,避开了宁樵风的手指,头皮阵阵发麻,想要喝退他,却又在看见宁樵风难受的脸色时不禁心软,便要将他从地上扶起。

    然而宁樵风内心憋屈得几欲呕血,他都豁出面子来引诱司徒烨,还差点被他推开,这怎么可以?

    他一个矮身直接偎进了司徒烨的怀里,赤果而滚烫的身躯柔软地贴向年轻的帝王,他不管不顾地仰起头,朝司徒烨送上了自己的唇,轻轻去唤他的字:“熙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