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血气方刚,偶尔睡不好亦属正常。”段景春故意将睡不好三个字咬得重了些,透着几分揶揄,“若是陛下身乏,倒可以泡半个时辰药泉,自会精神百倍。只是此举治标不治本,心有思属,还需将其宣泄,否则容易憋出毛病。”

    司徒烨的脸色霎时黑了下来。

    段景春只当他心里所想的是宁樵风,宁樵风病中时司徒烨那急切的表现犹在昨日,而宁樵风也不似对他全然无意,这两人一个故作清高,一个供着对方,装模作样,暧昧不清,与其黏黏糊糊,倒不如他推上一把。

    其实段景春也不明白,司徒烨贵为皇帝,富有四海,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为何要忍着呢?

    段景春脑中蓦地出现一人,少年如雪般柔白脆弱,一只手就能扼住那脆弱的脖颈,唇色粉如樱瓣,像是引人采撷,不由自主地想在那唇上染上胭脂红。

    比起寡淡如水的宁樵风,这小美人如鸩酒般诱人迷醉,倒是更对段景春的胃口。

    只可惜,这小美人只能看不能吃,而能吃的人又对他毫无兴趣。

    着实是暴殄天物。

    不过毕竟是皇帝,段景春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给予医嘱,其余的一概不管,躬身而退。

    留下司徒烨又濒临暴躁边缘,但或许和段景春想到了一块,趁人还未走,他喊住对方:“段太医!”

    段景春低眉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这……”司徒烨斟酌了下,缓缓道,“脚上有伤之人,可以泡行宫内的药泉吗?”

    段景春想了想,回答:“外伤自是不能泡水,若是内伤,要看伤重程度,受伤几日。”

    他心念一转,就知道司徒烨问的是宁松月,便细细道,“刚受伤的那几日自是不行的,内血尚未止住,受热只会加重伤势,但若已经止住血,泡泡药泉,倒可舒缓筋骨。”

    司徒烨烦躁地拧了拧眉心:“好,朕知道了。”

    泡什么泡,宁松月又被他弄伤了。

    司徒烨握了握拳,让吴公公备好热泉,他准备一人去泡。

    吴公公去了多时尚未回来,司徒烨耐心告罄,索性自己去了药泉,结果还未走近,一个小公公神色慌乱地跑了过来,见到司徒烨便跪在地上发抖:“陛下……请陛下安,只是药泉如今,如今里头还有人……”

    能不拿圣旨就进去泡药泉的,整个行宫也没几个人,只是没人想到会这么凑巧,里面尚且有人时,陛下就已经来了,连泉水都来不及清理。

    司徒烨第一个想到的,是里面的人一定是宁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