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障目听完宫主这番话后也没有什么太多感触,他只是觉得现在的小年轻,他越来越不懂了。

    这分明只是防止宫主疼痛到休克的应急措施——如果这都叫温柔……那真正的温柔要被置之于何地?

    宫主还瘫靠在墙上痛哭流涕,叶障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干脆利落地起身,他并没有停留在这里的打算。陆小凤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等他呢。

    可他刚提步,却在门口被宫主拉住衣尾。

    这姑娘现在的样子糟糕透了,和之前的光鲜亮丽完全不一样。她匍匐在地上,用被绷带包扎住的手拉住叶障目。宫主还在哭,她的双眼已经变得红肿,发出的哽咽也变得沙哑。因为哭得太厉害了,所以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抱着叶障目的衣尾,倔强地蜷缩在地板上,抽抽搭搭地耸动肩膀。

    她在用行为说:不要去。

    可是做过的事怎么能回头?泼出去的水怎么去收起?……无论是谁做了错事,都必须要有承受住后果的决心。人是会轻易感到后悔的生物,但后悔又能挽回些什么呢。

    叶障目没有回头,他本来就是个缺乏同情心的人,更何况在地上恳求他的人还曾对他抱有杀意?若不是看在她是所谓的,‘妹妹’的份子上,叶障目早就让她也成为地上尸首的一员了。

    剑士冷如玉石敲击的清脆声音响起:“放手。”

    与此同时,杀气从他身上扬起。在刺入骨髓的冰冷感官中,宫主只能仓惶地松了手。

    她吃力地抬起头,只能看见叶障目远去的背影。他离开的坚决,没有半点迟疑。那背影于是看上去凛然而不可一世,却莫名让宫主想起了浓墨色天空中,始终高高在上的月亮。

    她的鼻尖贴在冰凉的地板上,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是啊……除了太阳,谁有勇气与月并肩?

    妄想与月亮落入凡尘的我,原来才是凡人啊。

    叶障目不知道宫主在想什么。

    他只想快点找到陆小凤。

    叶障目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剑柄,垂着眼睫计算自己的战力。他在思索一个问题:自己要花费多少力气才能打败小老头?

    是的,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输的可能性。尽管他知道小老头肯定是达到破碎虚空门槛的人——这个老人身上的‘气’非常浑厚,‘气’甚至能将他整个人团团抱住。这令叶障目在第一眼看见他时,觉得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移动堡垒。

    如何把乌龟从自己的龟壳里拉出来,这是个有难度的问题。但龟壳再怎么厚,它终究是龟壳,它怕榔头和锤子,还有任何比它更加坚硬的东西。

    叶障目的实力本就比小老头要高。而在破碎虚空的道路中,一星半点的境界差距将带来巨大的实力差异。如果说初入巅峰境界的人是站在井底的青蛙,那巅峰顶端的人必然是九天翱翔的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