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俊俏的轻功!怕是就连偷王之王看了都会不由得惊叹三分——承认这天下除陆小凤外,是真的有可与他比拟的轻功高手。

    只可惜这样的景象没有第二个人能看见。本有机会看见的霍休犹如阴沟里的老鼠般死死藏在山窟深处。为了保命,他甚至连声都不敢吭。

    没有管身后箭所响起的一连串声响,叶障目望着面前的景象,轻“咦”了一声。

    他良好的记忆能清楚地识别出来,这里的样貌与他初见时不同了。

    但那又何妨。罗刹剑的字典里没有迟疑二字。他将手搭上剑柄,没有犹豫地向黑暗深处迈步。

    一炷香之后,他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走回了起点。

    叶障目若有所察地想:是阵法啊。

    他用指尖轻轻触及了一下长廊两边的石壁,冰冷坚硬的触感从手指末端传来。并不是专门的迷阵,只是在地形摆布之下巧妙设置的困阵罢了。

    以点破面方可去之。

    腰间自苏醒后就再未开封的剑,察觉到主人的意图,发出带着金石质感的嗡鸣声。叶障目低下头,他的嘴角微微提起:“别着急。”

    也是时候让罗刹的剑呼吸下新鲜空气了。

    这一刻钟内发生的事情暂且不提,等叶障目提着剑出来时,只有背后的断臂残垣见证了他刚刚残暴的一面。连汗都没有落下一滴的剑客从容推开面前的门,放眼望去是一间平凡无奇的房间。

    这屋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部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模样。门前的桌上甚至放着一杯茶水,茶水还袅袅地蒸腾着烟雾,就好像是主人正准备迎接客人,只是因为急事而匆忙离开了一般。

    叶障目的目光有片刻停留在那茶水之上,若不是金鹏王朝的这一出事,他本可以安安稳稳地待在万梅山庄,以不变应万变地迎接之前留下的事端。

    ……其实他对现在的处境也并不感到烦躁,只是有些……乏味。

    所以叶障目垂下眸子,轻声道:“这有意思吗?”

    他的音调平稳冷淡,放低时有一种格外雅致的韵味。这样声线的家伙,适合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敬一杯酒,在载歌载舞的楼坊里聊一场天。而非待在这样阴森潮湿,不见天日的小楼里,拎着冰冷的剑,孤身与藏头露尾的鼠辈周旋。

    而那个鼠辈笑了,终于冒出声来:“有,当然是有的。”

    他的声音苍老,干涩。腐朽的尾音以过火的力道划破空气,里面充斥着数不清的讥讽与怒火!“如果不跟你捉迷藏,怎么把你引进这里来?我可不曾想过,鼎鼎有名的一公子,竟也会在人前不敢与我相认啊。呵,但这也更好为我准备了筹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