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庭果不其然哼了声,从怀里掏出一物丢给陈溪。

    “我只是怕你死太早,污了塞外净土。”

    陈溪接过他扔过来的东西,里面是一叠数字客观的银票,还有个金锭,不大不小放在手里把玩刚好。

    “这个?”陈溪掂掂金锭,穆庭别扭地别过眼。

    “银票是王爷给你的,元宝是我送你的棺材本。”

    他不善表达心意,这一路细心看到陈溪没事就数钱,临行不知送知己何物,便投其所好送了个这个做纪念。

    陈溪乐了。

    这还真是个实在人。

    “我收下了,谢啦——分量还挺重,看来你们这些当幕僚的,油水果真不少。”

    三句不离贪财本色,穆庭嘴角抽抽,果然还是妖孽。

    上马准备离去。

    “子初。”陈溪叫住他。

    穆庭握紧缰绳回首,却见那被他视为妖孽的女子举起手,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莹润闪光。

    “我曾对你说,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追求了错误的东西,其实这只是半句。”

    穆庭疑惑地看着她。

    “后半句是,可是有些事,只有试过才知道对错。五指伸出有长短,可长短,终不过是外人所看,长如何,短又如何?你若不曾伤害别人,便也无需纠结世人看你的眼光,作为忘年之交,临行我只想对你说一句。”

    陈溪停顿,“对自己好一些。”

    穆庭微怔,随即感到眼眶竟微微发烫。

    在那被边塞风沙吹过的眼即将失控决堤前,他快速转身,只留给陈溪一个傲娇的背影。

    一骑绝尘,风沙吹来他最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