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丁峻简练地回答。

    虽然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但他仍然将雪晚挡在身后,不让她直接面对石妙手。他是男人,任何时候都必须做挡在女人前面的一堵墙,为她遮蔽风雨。若有人想伤害她,除非是从自己身上碾压过去。

    在他的特种兵生涯里,面临过许多难解的困局。最危险的一次,是自己单枪匹马面对二十五名“”杀手。对方全副武装,长短枪械齐备,而自己却是弹尽粮绝,只剩一把防身的战术小刀。那一次,他与死神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但他从未有一丝一毫的恐惧,而是如庖丁解牛一般冷静,合理利用山地洞穴,七进七出,准确切削敌人的咽喉要害。直至二十五名杀手倒地气绝,那把小刀仍旧锋锐,毫无卷刃豁口。

    在他身边,曾有无数手足同袍丧命枪下,而他却安然无恙活到现在。究其原因,超出常人的冷静、无所不至的敏锐感触、快速判断是非的直觉就是他所拥有的三大护身神符。

    “女城已经解放,压在所有人头上的巨石已经被踢开,女城的人必须活在自由的天空之下,不是吗?”石妙手大义凛然地说。

    这些话正对女城高手的心思,顿时引起一片喝彩之声。

    “我们不想掺和,放我们走行不行?”丁峻问。眼下形势,女城高手阻塞了全部退路,只留下通向河水的那一面,看样子是要逼他铤而走险。

    “小丁,我不想为难你,但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石妙手摇头,同时挥手,“带大祭司过来。”

    大祭司被两个人抬上来,随意向地上一扔。她的膝盖以下已经被斩去,身子短了一截,看上去怪异之极。她身上的黄金袍被人撕掉,只穿着贴身的白色夹衣,已经被鲜血溅得斑斑驳驳。

    她活着,还能喘气,但却生不如死。

    “不是我拦着,她们早就一人一口把她咬成碎片了。小丁,你想想看,这些人被严格禁足于山底,不能说笑唱闹,不能过男欢女爱的正常生活,一旦诞下男婴就要随波放逐而不知生死。压抑太深,她们的人性已经扭曲。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大祭司——正是大祭司对她们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摧残伤害,剥夺了一个女人的正常生存权。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是吗?”石妙手缓缓地解释。

    丁峻可以不管大祭司的生死,但他明白,雪晚作为女城的首脑之一,并且是大祭司最信任的手下,这群反水者一定不会放过她。

    “女城存在了那么久,怎么能把历史的遗留问题都算在大祭司头上?”丁峻试图转移话题,但随即被女城杀手的怒吼声打断。

    “杀了她!分而食之——”

    “杀了雪晚,她是大祭司的亲信,同样该死!”

    “一人一口咬死她们,这些年受够了!”

    “杀了她们,抢光女城宝藏,去外面的世界!去找我们的儿子……”

    丁峻做了决定“下河,破釜沉舟一搏。”

    在这种毫无掩体可以借用的情况下,他们两人与数千人贴身肉搏,一卷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他不能任凭雪晚受这群暴民侮辱,唯一的选择,就是寄希望于穿越河水,到达另外的世界。

    “小丁,不管你怎么决定,现在你得把身后的雪晚姑娘交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石妙手阴森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