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还有两滩血迹,一滩为紫黑色,位于原先平措杰布打坐之处,也就是屋顶纱帐垂下来正好罩住的位置,血迹在地上留下了喷射状痕迹,可以判定为平措杰布狂喷鲜血造成。

    另一滩血迹为鲜红色,并且淋漓向外,可以理解为某个人受伤后急速外逃,一路留下血迹。当然,也可理解为受伤者被袭击者带走,身不由己。血迹一边,扔着一只卫星电话,电池和后盖已经被摔得跟机身分家。

    “是石叔的电话。”方晴目光如炬,不必走近去看,就做了最正确的判断。电话被摔在这里,只能证明,受伤离去的是石妙手。

    “你守在门口,有人来,就出声示警,别相信任何人。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再也不能疏忽大意了。”丁峻沉声吩咐。

    从返回寺中到现在,时间过去约五个小时,在他们被困地窖的过程中,外面发生了太多事。除方晴以外,他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

    殿堂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这是丁峻非常熟悉的,因为在阿富汗战场上,每个人的生活中都离不开这种味道,有时候来自敌人,有时候来自同袍。

    他有些恍惚,仿佛一夜之间,自己又重回战场,回到了“猎王”丁峻的世界。其实,他不想做“猎王”,但是在那种地狱般的战场上,只有猎杀者才能永生,“弱肉强食、以杀止杀”是唯一的准则。不做猎杀者,就只能做猎物,他没有选择,只能一路拼杀过去,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永远都不要把当作人类,他们是地狱里逃出来的魔鬼。你们要做的,就是让魔鬼再次下地狱。”教官们这样说。

    丁峻轻轻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这种类似于传说中的“天魔解体”的特殊功夫,能让自己变得异常清醒。

    地窖中险些爆发的激战证明,五毒教的人绝非善类,随时都可能变成插入同伴胸膛的尖刀。不过,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何家的人胆敢动手的话,此时地窖里已经多了三具尸体。

    他慢慢地绕过血迹,贴着墙边接近司琴。

    司琴仰面向上,闭着双眼,鼻翼微微起伏,仍有呼吸。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丁峻蹲下身,低声呼唤。

    司琴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眼。

    “我现在救你,别乱动。”丁峻边说边拔出小刀,割开纱帐。在这个过程中,司琴昏昏沉沉,一动不动。

    司琴的伤口在腹部,衣服上留着两道十字交叉的刀痕,让丁峻有些担心,她腹中的婴儿会不会因此而遭重创。

    很快,寺里的僧人便赶过来,把司琴抬到其它房间里,清理现场。

    这件事的结果很不容乐观,平措杰布、司琴重伤昏迷,石妙手失踪,敌人没留下任何线索,大胜之后,全身而退。

    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只能郁闷地返回小院。

    自始至终,戈大娘都没再出现,或许已经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