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青龙提到你的名字也就罢了,连新加坡的兰夫人也——你知道我上次为什么要追踪那四个年轻女孩子?我就是想偷到她们的首饰转卖给兰夫人——我上次有幸接到兰夫人的电话,她知道我到了阿里地区,要我帮忙寻找一座造型奇特的雪山。同时,她提到,如果遇见你,一定要多帮忙、多关照,只要能帮上忙,她绝对亏待不了我。丁峻,我对你的底细真的很感兴趣……”阮风看着丁峻,表情混合着狂热的艳羡与深深的嫉妒,“你到底什么来头?连东南亚、新加坡的黑白两道王者都这么给面子?还有,香港大亨雷震东也……算了,对于你这种天之骄子,我阮风一向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兰夫人,是新加坡独一无二的女大亨,经济政治地位,足以跟总理府分庭抗礼。

    丁峻微笑摇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阮风跳起来,瞪圆了眼睛“好一个他们他们你是你!这个社会实在他妈的不公平,像你这样的人,身边少不了美女左拥右抱,银行卡里的钱金山银海一样,出来办事毫不费力,总有一大帮狗腿子替你卖命。好听的、好玩的、好做的、好看的都被你占全了,可我呢?辛辛苦苦地爬来爬去,累得跟狗一样,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你长得又高又帅又有人缘,我长得又矮又瘦又没有朋友,最后还落个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等他咆哮着发泄够了,丁峻才指着卫星电话,微笑着问“青龙说什么?”

    阮风咬咬牙,把电话丢到丁峻怀里“你们熟,他又服你,自己打电话问问就是了,何必消遣我?”

    丁峻拿起电话,一个人走出山洞,坐在吉普车上。

    他从不发牢骚,因为那是一个男人无能的表现。相反,那种彻头彻尾的沮丧情绪是他前进的动力,因为他始终相信自己的父亲丁啸天常说的一句话——“人生之中,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正是因为有这种正确是生活态度,他才能在高手如林的三角洲部队里始终保持着单兵格斗冠军、射击冠军、战略战术布置冠军,成为十年来最杰出的单兵之王,并获得了美国总统亲手颁发的“猎王”纯金徽章。迄今为止,该徽章只颁发过两枚,上一枚的获得者,是系列电影《第一滴血》的主角原型、三角洲部队“蝰蛇特战组”组长肯德森。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哪怕是一万次从零开始。”他抬头仰望着近乎透明的蓝天,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始终心如止水,毫不激动。

    再向前,就是世界闻名的古格王国遗址,能够证明古格人雄霸阿里地区的唯一证据,就是那些暴露在藏地风雪中的断壁残垣。在丁峻开来,时间是巨大的磨盘,能够磨碎一切,令千万英雄化为乌有。

    两小时后,阮风才从洞里出来,脸上的沮丧和郁闷稍微减轻了些。

    他打开车子的后门,拖出一个纸箱,里面是真空包装的牛肉干、烤鱼片和啤酒。

    “喂,喝点东西吧?”他扬声问。

    丁峻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阮风扫兴地打开一罐啤酒,一口气灌下去,响亮地打了个酒嗝,突然大声唱起来“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等到那千里冰雪消融,等到草原上送来春风。可可达拉改变了模样……”

    “好听。”等他唱完,丁峻轻轻鼓掌。

    “你知道这是什么歌?”阮风仰着头问。

    “是《草原之夜》,歌词来自大陆八一电影制片厂导演张加毅,谱曲者田歌,歌曲诞生于新疆伊犁地区可克达拉农场。1990年,这首歌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命名为‘东方小夜曲’。我说的对吗?但这里既不是新疆,也不是草原,而是西藏。别为根本不存在的女孩子发疯,那是没有意义的。”丁峻微笑着回答。

    其实,阮风唱得荒腔走板,并不好听,但一个人只要还能唱歌,就证明思想没有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