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板合起来之前的半秒钟,丁峻亲眼目睹长枪客刺杀了东珠,而独眼人的手已经探入了桌下,很显然是按下了令铜板发生异变的机关。

    “哇……哇……”婴儿的哭声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就响在丁峻耳边。

    他在黑暗中娴熟地割断了绳网,脱身出来,但却原地站定,不敢乱动,以免跟对面的雪姑娘发生意外冲突。

    “感到意外是吗?我猜是你的手下出了问题。雪姑娘,我对你没有敌意,尤其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同时被困,成了瓮中之鳖,应该同舟共济,是不是?”丁峻说。

    他感觉到,雪姑娘就在五步之外,因为那种异样的寒气一直都在。

    “是。”对方只回答了一个字。

    “认识一下,我是丁峻。”丁峻问。

    “好。”对方回答。

    丁峻在口袋里摸出火柴盒,嚓地一声,擦亮一根火柴。他来不及看对面的雪晚,先观察四面形势。

    原来,之前表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铜板,实际有着无数隐藏的十字交叉纹路,就像一个被摊平的足球一样。不注意的话,只当它是平板一块。独眼人发动机关时,铜板按照纹路向上翻起,瞬间合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铜球,坚固无比,被困的人极难逃脱。并且,密闭空间内氧气有限,被困者还要面临窒息的危险。

    丁峻看完一圈,立刻吹熄了火柴,以免多余消耗氧气。

    这种局面,比被困托林寺地窖更为凶险。

    “雪姑娘,你怎么看?”他问。

    曾几何时,古格使者是石妙手的死敌,当然也是丁峻、方晴等助拳者的死敌。如今,敌我易位,丁峻竟然跟古格使者雪姑娘同困一隅。

    “打破瓶子,才能放飞蝴蝶。”雪姑娘回答。

    她的声音的确好听,带着未曾被世俗玷污的纯洁气息,让丁峻顿时联想到几万年不化的冰川、喜马拉雅山脉绝顶的雪莲以及藏地古老寺庙的幽幽钟声。跟这样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总有再多火气和焦躁,也被她唇边吐出的凉气浇熄了。

    “怎样打破?”丁峻在黑暗中向头顶仰望。

    其实,那半根火柴燃烧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不过,他还是想听听雪姑娘的意见。高手过招,重在彼此砥砺,即使他已经是单兵之王,仍愿意虚心获取别人的高见。

    “铜球关键,在合拢点。”雪姑娘回答。

    “没错。”丁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