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风鹤的舞蹈亦进入了最癫狂的时刻,忽而急旋数圈,忽而倒翻数周,举手投足,已经跟藏族舞蹈毫无干系。

    忽然间,风鹤停住,直愣愣地站了几分钟,慢慢地向后面倒下。

    众人都被风鹤的种种变化惊呆了,停了一阵,才有人奔向广场中央。

    “你看懂了什么?你画的是什么?”大人物问。

    关文从沉思中醒来,抛下匕首,低头看着自己脚下那幅五米长、三米宽的画。他画的是一条竖向的弯曲隧道,隧道四壁,盘踞着无数条双头怪蛇,蛇信吐出,如同湖泊中茂盛的水草般弯曲招摇。

    隧道最底,则盘踞着一位瘦削如枯草的老人。老人的右手向上伸着,似乎正在声声召唤。再向下,老人的腰部以下,竟然全都浸在水中。关文所画的水,使用了极其纷乱的线条,意思应该表示水中充满着大大小小的漩涡,一直将老人向下拖拽着。任何人看了,都明白老人即将面临灭顶之灾,沉入最深的水中。

    “有一个人,在等着我们前往。他并不是要我们去救他,而是为了传承一项伟大的使命。为了这件事,他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靠精神的支撑而活着,很快就要油尽灯枯。他一死,那使命无法延续下去,人类的大劫难就快到了。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风鹤的舞蹈中并没有表达清楚。我只能依据她的舞蹈去猜……”关文不看大人物,只是对着自己的画喃喃自语。

    “没有地点,到哪里去找他呢?”大人物苦笑。

    有僧人跑过来报告“风鹤已经陷入了昏迷。”

    大人物挥手“把她抬回房间去,好好守护。”

    关文紧皱着眉苦苦思索“是啊,她让我看到那个人,却不告诉我他在哪里,这是为什么呢?”

    他信步向前走,推开那些僧人,走到风鹤面前。

    风鹤平躺着,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那样子就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再告诉我一些事,我知道你很累了,可你没告诉我那人藏在哪里,我到哪里去找他?”关文接连重复了三次,但风鹤毫无回应。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关文扼腕叹息。

    他虽然不知道找到那人有什么用,但风鹤用生命之舞表达出来的“识藏”,一定蕴含着极深的意义。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要努力解开谜题,找到“识藏”背后的隐情。

    “关文,她累了。”大人物跟过来。

    关文蹲下去,握住风鹤的手。

    那只手冷冰冰的,已经失去了活人的温度。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风鹤仍然活着,而不是阖然而逝,断掉最后的线索。

    “不管你是谁——请振作起来吧,把你要说的,全都说完,让我知道你脑子里的‘识藏’究竟是什么。你只给我这些破碎的片段,我是没办法明了它们的。你不说,那些‘识藏’就要永久湮没了。”关文沉重地低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