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既有宝铃,也有顾倾城,但这种在别的男人看起来幸福无比的生活,恰恰成了“除魔”的障碍。

    “从前,我知道顾姐的目标就是狙杀青龙会的大小头目,获得高额赏金。那种工作虽然危险,但却无比刺激,是她最喜欢的。可是现在,我不明白她、你、宝铃小姐加在一起到底要干什么?你们一直在说‘除魔’,这种关系到地球安危的大事,不是应该由各超级大国联手去推动吗?为什么要把这种喜马拉雅山一样的重担放在你们三人肩上?客观地说,你们会被压垮的,这么做等于是以卵击石。我动身去扎什伦布寺之前就得到消息了,青龙会派出了由唐绝领导的暗杀团,针对一切敢触动尼色日山秘密的人。关先生,不如劝劝顾姐,暂避锋芒,等时机成熟了再卷土重来……”

    小霍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关文边听边频频点头。被困千年核桃树地窖时,他和宝铃险些丧命于唐光之手,幸好顾倾城及时出现,才逃出生天。他不是江湖人,但也百分之百明白江湖的凶险。

    “谢谢关先生,我把话都说出来,心里就好受多了。”小霍长长地松了口气。

    “谢谢你小霍。”关文由衷地说。

    两人用力握手,小霍诚恳地叮嘱“关先生,你跟我们不同,不了解江湖,也从不涉足江湖。所以,一旦外面有事,千万关好门,不要轻举妄动。拔枪拼命的事,我会顶着,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你和顾姐平安返回扎什伦布寺去。”

    关文被深深地感动了,同时,也为顾倾城有这样的热血朋友而感到欣慰。

    小霍笑着收手,一个人走向主楼的另一边去巡视观察。

    关文赶去寻找宝铃,她正站在主楼最东侧,仰面看着已经破碎了的冥想之室东窗。

    “窗子碎了,冥想之室已经不存在了。刚刚好,刚刚好……”她说。

    关文发觉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变得尴尬,成为了一枚游弋在事件外围的棋子,眼睁睁看着棋局变化,却插不进手,也左右不了战局结果。目前,围绕白铜柱事件,核心人物只有宝铃、卡勒两个,他已经被完全地边缘化。

    “也许我们可以带着白铜柱回扎什伦布寺去,发动一切力量,寻找钥匙,你看怎么样?”关文问。

    其实那是唯一的办法,困守夏日之宫已经毫无意义。

    “我本来也是那样想的,但看到了那扇窗子以后,突然觉得凡事不破不立、大破大立,既然那窗子已经破了,就一定会产生新的变化。”宝铃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子足足有一分钟之久,突然低叫,“我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了,是猫——咱们进来这么久,一只猫都没看见,对不对?”

    关文环顾四周,记起了宝铃来尼泊尔之前说过的关于猫的故事。

    在宝铃的叙述中,夏日之宫四周有着高大的围墙,猫儿们沿着墙顶的猫道游弋,窜上跳下,无忧无虑。再看眼下,围墙虽在,视野之内却没有一只小猫。按说庄园四周的生态环境还可以,树林中一定有田鼠之类可供猫类捕食,而空置的主楼又为它们提供了嬉戏的地方,不可能一只猫都留不住。

    “的确没有。”关文点头。

    “没有猫,我就无法进入从前那个熟悉的世界,也就无法获得埋藏在夏日之宫的秘密,等于是空来尼泊尔一趟。”宝铃撕扯着自己腮边的乱发,痛苦地皱紧眉头。

    “我们可以去问问卡勒,是否夏日之宫曾发生过什么变故,才导致了如今的荒凉空置。”关文提议。

    “我好累,脑子里乱极了,必须找地方睡一觉,等心情恢复平静后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