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阵,那人眼中本来是神光闪动,到了最后,双眼一闭,光芒全熄。

    那洞穴向石壁内深入约三米,高度递减,到了最后仅有一米高,正好是那人盘坐所需的高度。

    那人的头顶光秃秃的,连一根发丝都没有,散发着淡青色的光芒。从五官肤色看,这应该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尼泊尔僧人,身材极瘦,差不多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

    “前辈好。”林轩先用尼泊尔语问候,随即用藏语再说一遍。

    那人没有睁眼,只是静坐着,呼吸之时,胸口起伏的幅度极小。

    “前辈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出口?”林轩只能再问。

    那人仍然不睁眼,却开口说话,用的也是尼泊尔语“这里不是凡人来的地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林轩回答“我们由一条不可能回头的路上来,所以根本回不了头,只能向前。”

    那人说话时,除了嘴唇噏动,喉头、五官、身体全都是静止的,声音竟然是从丹田穴、膻中穴发出,与中国古代的“腹语”、印度古代的“喉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里是尽头。”那人说。

    “这世界上没有一条路有尽头,终点即起点,脚在哪里,哪里就是新的起点。”林轩说的是一句尼泊尔的格言。

    “只有飞鹰不必走路,世间万人万禽万兽,无不依赖于大地行走。”那人回答的也是尼泊尔格言。

    林轩现在可以断定,那的确是一位尼泊尔僧人。

    “前辈是尼泊尔高僧吗?请问最早之前在哪所寺院驻锡?”他谦诚讯问,希望能迅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驻锡”一词指的是僧侣长期驻留的地方,即“住址、住所”之意。

    “锡”指锡杖,为比丘所持十八物之一,上端有金属所作之环,振荡时发出声音。

    《禅林象器笺》引《祖庭事苑》云西域比丘,行必持锡,有二十五威仪。凡至室中,不得着地,必挂于壁牙上。今僧所止住处,故云挂锡。

    林轩对于尼泊尔、藏地各大寺庙的著名人物都非常了解,无论是在册的还是常年云游山中的高僧,都能在获知对方名号后,在头脑中理顺对方的生平经历。

    那人慢慢地摇头,轻轻吹气,胡须从中分开,露出了他合十于胸前的双手。

    那双手更是枯瘦,如老迈不堪的野禽指爪一般。值得注意的是,那双手的双食指、双中指、双无名指、双尾指如佛手瓜一般蜷曲向上,只用拇指的第一节、第二节相连之处钩在一起,拇指的指尖又艰难地扣向掌心的“天、地、人”三才掌纹会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