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射下一只,就逼近一段。

    等到叶霁与高崖仅隔十几丈时,只剩最后一只巨翅鸟,利爪下挟着少女,啸叫徘徊。

    水中的妖鱼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翻搅波澜,密齿森森地张着大口,只等天上掉下美餐。

    叶霁熟练将那只巨翅鸟射了下来,然后去夺人。速度把握得恰好,之前从没失手,这次却悚然一惊。

    巨翅鸟已经死去,锋利的钢甲深深内扣,血肉模糊,竟然贯穿了少女的肩膀。少女已经痛得晕厥过去,一时半会,叶霁竟无法将她与鸟尸分离。

    鸟尸沉重,像个千斤秤砣,两人一鸟一起下坠,浪花中的妖鱼群欢欣雀跃,伺机而动。

    叶霁手心渗汗,一面竭力缓冲下坠的势头,一面费尽心力想要将少女的肩膀从利爪下取出,又哪里敢下重手?

    怀里的女孩不过十四五,单薄得像柳条,稍微一撕扯,恐怕半边身体都会被撕下来。

    潮湿的水腥铺面而来,下面传来一股巨大拽力,差点将叶霁拽个跟头。

    叶霁低头一看,暗骂了一声。

    原来是鸟尸长长的翅膀垂到了水面,被下面的鱼群咬住,争先恐后地往水下拽去。

    他曾在险境中救过无数人,但极少碰到这样棘手的境况,额头上的细汗被风吹凉,心里稍微冷静。一手抱住少女,一手扯住鸟躯,驱策灵剑慢慢往上升,试图将鸟翅从鱼口中拽出。

    大船上,凌泛月双手不自主地扣紧船舷,扭头喝令:“将船靠过去!”

    一面脱去湿淋淋的外袍,束紧袖口,准备过去支援。

    怀中的少女,就像是易碎的器皿,肩膀和鸟爪相连,让叶霁不敢轻举妄动。正小心翼翼地拉扯,怀里一动,少女竟然醒了过来,痛苦虚弱地嘶鸣:“救命……”

    叶霁安慰她:“你哥哥在那边等你,别担心。”

    少女眼睛睁开一线,脸色突然变得极度恐惧,放声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她目光所在,正是叶霁背后下方!

    几乎是在她声音响起的同时,什么东西铁箍般握住了叶霁脚踝,抠抓入皮肉,猛往下一扯!

    叶霁刚才安慰少女,只分心了一刻,然而变故偏偏就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