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改变什么呀改变?!你现在这样不是已经很好了吗?有以前的医生开的药,有我的血,还有罗伦的照顾,这已经是你能得到的最理想的境况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去冒那个险?!而且我们的血型稀有你忘记了吗?要是治疗过程出现什么问题,我又在中国,谁能帮你?”

    “姐,你不愿意看到我摆脱病魔吗?”裴瑾瑶似乎没有听到裴瑾舒的那些‘劝告’,而是直直的望着她的眼睛问。

    裴瑾舒有一瞬间声音凝滞住了,那句‘当然不愿意’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她还是控制住了,转而柔下声音说:

    “怎么会呢,姐当然希望你能够健健康康,可是我也怕治疗过程当中的风险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乖,听姐的,别去了,米国那么远,舟车劳顿的,万一你在路上就熬不住了呢?”

    裴瑾舒的理由,每一个都那么牵强。

    裴瑾瑶默默的抿着唇不吭声。

    裴瑾舒以为自己说动了裴瑾瑶,心里一边窃喜一边自以为是的继续说道:

    “小瑶,听姐的没错,更何况,你忘记罗伦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了?你知道凭他的身份有多少女人想攀上他吗?你特殊就特殊在羸弱的气质上,这种气质最能引起男人的怜悯和呵护,如果你真的把病给全治好了,你确定罗伦还会这么喜欢你吗?”

    “姐,”裴瑾瑶眸里染着一层裴瑾舒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理解的委屈和哀戚:“难道你要我将自己的病作为留住罗伦的工具吗?”

    裴瑾舒自顾自的回答:

    “这又有什么呢?人都是自私的,凡事得为自己考虑,反正你的病只要好好疗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又能顺利的拴住罗伦的心,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听到裴瑾舒这么说,裴瑾瑶觉得眼前的这个姐姐陌生极了,的确,自己的病不会致命,若是疗养得当也能活很多年,可是那常年病榻缠身的烦累,那虚弱无力的无助,还有病发时家人的担心,在她看来都不值一提吗?

    早就知道有可能面临这样的答案,可真切的体味到它,裴瑾瑶还是难受得无法呼吸。

    席承骁建议自己利用这件事试探姐姐的时候裴瑾瑶心底的确有些抵触,可是现实真的很脆弱,一试,人心就被看透了。

    而此时的裴瑾舒依旧察觉不到裴瑾瑶的心思,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闷声不吭气的,她摆出姐姐的姿态劝她:

    “女人得有点自己的小心机才能牢牢抓住男人的心,你一直不肯主动爬上罗伦的床,两人的关系一击即破,再不利用自己的病去牵制他,哪天他就跟别人好上了,你忘了上次他带回房间的那个女人了吗?你也有点危机感行吗?”

    “姐,”一直默不作声的裴瑾瑶吭声了,她的声音低低的,好像藏在雾霾里一样: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希望我能痊愈?”

    裴瑾舒闻言怔了一下,随即尴尬的笑了一声,挑着声音回答:“怎么会呢!”

    “如果我没有认识罗伦,你还会愿意理我,对我这么好吗?”裴瑾瑶似乎并不在意裴瑾舒的答案,与其说是在问她,不如说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