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膳,裴砚仿佛是知叶冬知的心思,掐着点寻了过来。

    他仍旧穿着白日的骑装,墨发有几缕被编成小辫,倒是较常日多了几分桀骜不羁。

    裴砚在帐外学了三声鸟叫,叶冬知便刻意避开周围的侍从,拉着裴砚到了较为隐蔽的一处。

    她微有嗔怒,“你这么过来被人看见又会被逮住说闲话了。”

    少年眉眼染上笑意,夕阳的光晕照在他面上,让那份笑意多了几分灼人的炽热。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自是不怕被他人所道。”

    他说着顿了顿,眉间笑意掺杂着几分揶揄,“难不成,你对我有几分别的心思?”

    少年声音清朗又洒脱,他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浅浅月牙,露出唇边尖尖的虎牙。

    叶冬知一把拍在他脑袋上,“你说什么呢,我对你是革命情谊,怎么到你嘴里就有点龌龊的意思了呢?”

    裴砚笑着拿开她的手,眼神微闪,敛下将她手掌握住的冲动,才道,“那又何必怕被他人看见。”

    说到这,叶冬知叹口气,裴砚是男子,自是不知女子之间的暗流涌动,不懂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这个道理。

    裴砚垂眸看她,扫过她衣领之下嫩生生的脖颈,以及那双翦水秋瞳,突而收了视线,喉结微动,看着不远处道:“这里我曾来过,知道有几处地方夜晚的风景甚美,可要去看看?”

    想起白日邬涟的叮嘱,叶冬知有几分犹豫。

    似是看出她的忧虑,裴砚半蹲下身,同她保持一样的高度,恰好从她的角度能看见夕阳坠向朦胧的山雾。

    他侧眸睨她,待看清她眼中的动摇,趁热打铁道:“到那处不过一刻时间,何况,你觉得我没有这个实力护你周全?”

    算算时间,距离歇息大概还有一个时辰,于是,她点点头,“那我可是把身家性命交到你手里了,你可要说话算数。”

    他眼睛很亮,笑得自信,道,“那是自然。”

    裴砚说的地方着实很美,能同时看到不同的景色,周边还有许多萤火虫在身旁飞舞。

    他自小走南闯北习惯了,不拘小节,挑了一块地方就坐了下来,但又想到叶冬知毕竟是娇养长大的深闺小姐,他略一思忖,将外袍脱了下来。

    叶冬知被他举动吓了一跳,她左右看看,盯着他的动作狐疑道:“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