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夫人的某些做法许大老爷不赞同,只不敢违逆,可就是有一点却是非常赞同,不让耿氏倒贴娘家,不是他小气,只是耿氏娘家那两个兄弟太不成器,老大整日想着发大财赚快钱,做什么赔什么,老二吃喝嫖赌,老婆娶一个打一个,也不知道最后是被打跑还是被他输红眼卖掉了。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周太夫人请回来,至少得把她手里永乡侯府的家产给拿到手,钱财自己拿在手里,至于这个家,先让耿氏管着,等儿媳妇进门之后,让她们婆媳共同管理,互相监督。

    没等许大老爷想好怎么扮演孝子把周太夫人哄回来,族里的几位长辈就进门了。

    许大老爷开始还担忧是不是周太夫人告状,这族长教训他们来了,没想到族长许五太公拿着一叠文书,语重心长道:“侯爷,这是当初老侯爷过世,周太夫人托我们管理的永乡侯府产业,现在都交给,眼看儿子都要娶媳妇了,太夫人也老了,不想再操心,点算一下吧。”

    听说是永乡侯府的产业,许大老爷立即来了精神,客气了两句,接过那叠文书和地契看了起来。

    这一看脸色立即变了,除了老家一栋老宅和这座侯府的地契,就只剩下祭田和朝廷赐下的永业田,其他的一应物品皆无,这才值得多少钱?

    况且祭田和永业田不能变卖,一千多亩地,一年不过几百两银子的收成,不够侯府一个月的花销。

    永乡侯府不可能只剩下这点东西。

    看到他满脸不敢置信,许家几个长辈都心生同情,却也不好说什么,又寒暄了几句,就要走。

    许大老爷回过神来,急忙挽留,吩咐厨房备菜,要请几位长辈吃酒。

    厨房得了令,却什么好东西都没有了,临时去买现做来不及,只得去请教耿氏。

    耿氏知道许家几位族叔来必有要事,此时要整不出席面来,定然要被责罚,只得忍疼拿出私房银子,管事的去最近的八鲜楼酒家买一桌酒席让他们送过来。

    许大老爷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拼命灌几位长辈,待大家都喝得醉意朦胧的时候,才问侯府的事宜。

    这一问,不禁又大惊失色,原来当初老侯爷沉迷于酒色,几乎败光了侯府的家产,两口子天天吵架,闹和离,毕竟是堂堂侯府,皇亲国戚,宗室面子上不好看。

    于是就有长辈出来说和,那时候周太夫人哭诉老侯爷败光家产,还想要抢占她的嫁妆,周家那时候也缺钱,便想着让周太夫人和离,把嫁妆拉回家,吵吵嚷嚷一阵之后,老侯爷突然病倒,熬了三年多才去了,临死前治病买夜花了不少钱,欠下一堆债,按理说这侯府是不可以卖掉的,不过因为老侯爷无子,并没有人继承侯府,又闹出这样不光彩的事,大家都猜这爵位估计是保不住了,因此就等被夺爵之后卖掉宅子还债。

    却不曾想,周太夫人跟宫里的一位老太妃相熟,求了恩典,说是愿意守着,并过继一个孩子将整个永乡侯府撑起来,只求能保住祖上传下来的爵位。

    那段时间民间和离改嫁之风越演越烈,朝廷不喜,却也不能明令禁止,就想着扶持几个榜样出来,那些年贞洁牌坊发得特别多,有节妇的家族,朝廷都大大封赏。

    一半是因为老太妃求情,一半是为了树立榜样,皇家就允许太夫人过继嗣子,撑起家业,那时候周太夫人膝下还有一女,估计为了怕日后财产纠纷,就由宗族出面点算永乡侯府财产,这一点算,自然发现永乡侯府几乎不剩什么了,还有一堆债。

    周太夫人又说了,要她部偿还她没有能力,毕竟她母女还要生活,希望能先还一部分,剩余的就用那些祭田和永业田出产的粮食来还,有皇家干涉,那些债主敢说什么?就算一文钱不还,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只能这样了。

    为了表示公正,周太夫人把田产等交由许氏族里保管,债务也由族里出面应付,田地里的粮食一年能有多少?天灾**的时候还得倒贴一点给佃户,这不,还了二十来年,直到去年才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