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应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随即吩咐衙役,关好府衙大门,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多管闲事。

    这蒙申一出府衙大门,立即有几个粗壮的汉子一拥而上,将他捆了。

    他急忙挣扎叫嚷起来,堂堂府衙门口么,百姓众多,顿时有那路见不平的,眼见这一副恶奴在府衙门口捆绑告状人的架势,立即就围上去帮腔来。

    这时候,一个身着半旧粗布衣裳,发髻有些散乱的妇人冲上前来,冲着蒙申道:“钱呢,把家里的钱弄哪里去了?”

    蒙申权势被捆了个严严实实,后又见妻子米氏冲上来,一时搞不清楚状况,急道:“娘子,快找人先放开我。”

    米氏上前就用锋利的指甲将蒙申抓了个大花脸,嚷嚷道:“家里都没米下锅了,这些日子上哪里去了?”

    蒙申被抓了个正着,乡下养出的恶习露出来了,再看清楚,那几个捆他的汉子跟米氏是一路的,破口大骂:“这蠢婆娘在干什么?哪里就能饿着了?还不快放开我,给我滚回去,什么都不知道别乱嚷嚷。”

    米氏犹如乡下泼妇一般,抓着蒙申有扯又骂,让蒙申头都大了,晕乎乎只道:“让人利用了吧,老头子他们是哄着的。”

    米氏啐了他一口:“还说,要不是爹娘可怜,我跟一群孩子都要睡大街了,还有脸说?”

    “这蠢婆娘,他们……”蒙申刚说半句,旁边一个汉子眼明手快,就将一块帕子塞到他嘴里,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紧接着一辆乌蓬马车就驶过来了,两个汉子一抬手,轻轻松松就将蒙申扔上了马车。

    之后一个汉子拱手对方才帮腔的众人道:“大家仗义执言是好事,只是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我看大家就不要插手公婆吵架了,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方才那几句话可以确定,米氏跟蒙申确是夫妻,围观人顿时没话说了,夫妻之间的事,怎么都轮不到外人插手,若是被捆的是女人,还可以帮忙说两句,婆娘总不至于把亲夫梆去卖了吧?

    这些汉子定然是这女人娘家的兄弟,人家看着也不是不讲理,冒然上前去。将人家惹火了,吃了亏也没处喊冤去。

    多数围观者都退缩了。

    却还是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上来,道:“就算是夫妻,这女人也不能带人将自己男人给捆了啊,一个女子怎能如此?”

    米氏冷笑一声,骂道:“哪里来的穷酸书生,滚一边去,少管闲事。”

    那书生摇头晃脑,声音不急不缓,但语调却有些高道:“朗朗乾坤。这女子怎能如此粗鲁?还有没有一点妇德。男人刚从衙门里出来,该不是……”

    “我呸!”米氏一口浓痰吐到书生脸上,破口大骂,“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是不是?方才街尾有后娘要将继女卖到青楼。怎么不见这穷酸。去仗义执言?当老娘好欺负。再敢说一句,看老娘不撕烂这穷酸的嘴。”

    之前跟众人解释的汉子则道:“这位兄弟,什么都不知道。人家两口子的事还是少说一句,不瞒说,这男人烂赌成性,家财都输光了,家里老老小小一群孩子要养活,也别怪米嫂子气愤,谁家摊上这样的烂赌鬼都得被逼疯。”

    这汉子说得合情合理,众人都纷纷劝说了那书生,不要再管闲事了,真要打抱不平,像米氏说的,大街上不平事多了,卖儿卖女,逼良为娼,怎么不见上那地主持公道去?与一个女人为难算什么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