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父亲和一个疼的母亲,有没有想过如果出事妈会怎样?她这辈子已经够苦了,倘若再执迷不悟,伤害的不光是自己,还有这世上最爱的人!”

    梁桢一番话说得陈佳敏眼圈泛红。

    她并不是真的愚蠢,走到这一步自己心里也有数,有些事不能怨别人,可是道理都懂,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我……我害怕…”眼泪从陈佳敏的眼眶里滚下来,她嘴唇发抖,泪眼婆娑地望着梁桢。

    此时眼前再也不是那个张扬跋扈的姑娘。

    她轰轰烈烈的青春,肆意过,任性过,伤害过很多人,自己也受了不少伤,此后还需要为她犯过的错误买单,而这一切的一切,好的坏的,终将成为她完整的人生。

    梁桢突然想,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正在经历什么?二十出头的年纪,陷在生活的沼泽中,卑躬屈膝,一身泥泞。

    在人生的各个路口,很难判断何种抉择才是正确的,能够引导自己的唯有内心。

    内心何处能得安宁,便往何处去。

    梁桢叹口气,滚着轮椅划到病床前面,抽了张纸巾递给陈佳敏。

    “把眼泪擦擦吧,哭并不能解决问题,现在要做的是考虑好如何应对后面的事。”

    “我……”陈佳敏接了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抹,“我不知道,我害怕,我不想坐牢。”

    “但是害怕并不能改变事实,现在孩子没有了,最多让在医院疗养几天,被带走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录口供也好,调查问话也罢,觉得警方真的没办法撬开的嘴?”

    被梁桢这么一说,陈佳敏的眼泪掉得更凶。

    她平时张牙舞爪惯了,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其实根本扛不住事。

    “那怎么办,我不想判刑,我不想后半辈子都在牢里过…梁桢,不,表姐,姐,看在我妈帮带大豆豆的份上,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她这时候总算知道求饶了,可见心里真的已经感受到恐惧。

    梁桢又给她递了张纸巾,“要我帮,首先得对我坦诚,如果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抱歉,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我……我……”陈佳敏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梁桢太了解她此时的心态,“我知道可能没办法对我产生百分百信任,没关系,我帮找律师,只要愿意配合律师,后面的事就让律师来办,看这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