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带他一路玩过去。

    她难得有这么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豆豆又刚好放寒假,所以不急着回泞州。

    两人在港湾区吃吃喝喝,走走逛逛,顺便还抽空去娱乐城玩了一趟。

    钟聿年前辗转于各个城市,总结大会,年会,各种商务活动和宴请,除此之外还得处理分公司的业务,经常早晨在A市酒店的床上醒来,半夜却又不得不躺在B市的床上,平均一天睡眠不足六小时,白天却还要强打精神辗转各地,去面对劈头盖脸扑过来的各种事情。

    密集的工作安排有时候让他觉得都有些喘不过气,巨大压力之下,人也会渐渐丧失痛感。

    钟聿这种高频度工作一直持续到除夕那天。

    公司都已经放假了,就连孙师也休假回了老家,他解散完最后一个会议,独自开车回去。

    自从酒店搬出来后,他近期一直住在靠公司比较近的一套精装公寓里。

    面积不大,只有百来个平方。

    当初挑这住也有他自己的理由,觉得一个人再去住太大的房子难免显得空阔,更何况他大部分时间都辗转在公司和各城市的酒店之间,真正回来住的机会少之又少。

    差不多六点多吧,钟聿回到公寓,扯了领带脱了西装,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居然七点还没到。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九点前到家是什么时候了,冷不丁闲下来,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钟聿在沙发上坐了将近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之内手机居然没响一次,无论是私人号码还是工作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没一点声息。

    太难得了,真的太难得了,可接踵而来的却是密集的孤独感。

    钟聿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几瓶水之后空空如也。

    这边他住的时间不多,并没找做饭的阿姨,只让陆青安排了一个钟点工定期打扫卫生。

    钟聿从里面拿了瓶水,重新回到暗沉沉的客厅。

    拿过手机想点份外卖,长夜漫漫,总不能饿肚子,可搜了半天大部分商家都已经暂停接单。

    钟聿点了根烟走到窗前,站在二十多层的高楼上,眼前是泞州繁华的灯景,他知道每盏灯后面都有一个正在相聚团圆的小家庭,独独只有他被遗弃在这个角落里。

    一根烟抽完,私人号码突然响起来,他心下动了动,快步又走回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