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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阴天,程都没有太阳,气温到下午已经降到极低,天气预报报道夜里降雪,提醒市民做好保暖防寒和出行准备,但四处都沉浸在春节的喜庆中,下雪这种事并不能引起多大关注。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一辆四座跑车在不算拥挤的外环上飙至一百四十码,银色线条犹如一头沉郁的豹子。

    开车的男人咬牙屏息,梁桢这边开了一小截窗,呼呼寒风灌进来。吹开他鬓角的头发,露出发白头皮。

    车速过快,梁桢不得不拽住车顶斜上方的把手,她往后看了眼,原本睡着的豆豆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身子在安椅上随着车速颠簸而左右晃动。

    “要不换我来开车?“梁桢知道他此时心情焦虑,一路飙速怕出事,可钟聿凝神不语,半边面孔像是落在冬日阴霾的暗沉里。

    “爸前面也送了好几趟急症,最后都转危为安了。他吉人自有天相,这次肯定也会没事。“

    梁桢只能试图说些开导他的话,可钟聿紧踩油门,瞬息不松,也不愿意说一个字,如此沉默紧绷的样子令梁桢更加担心。

    好在明德医院离得不算远,外环下去之后开了五六分钟,车子几乎是直直冲进了医院,也顾不得停到车位上,钟聿熄火下车就往急症楼的方向冲。

    梁桢大概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了,背好包闪到后座去把豆豆抱了出来,一路跟在后面跑,只可惜她穿了大衣高跟鞋,手里还抱着孩子,实在追不上。

    一个拐弯钟聿就跑没影了,梁桢对明德的布局也不熟,问了几个护士才问到,以至于她找到心内科ICU的时候晚了好几分钟。

    后来梁桢回忆,那是一条很长的走廊,雪白墙面,雪白灯光,人置身其中都会产生晕眩感。

    她一路抱着孩子跑过来有点喘,于是将豆豆放到地上,牵着他的手往里走,渐渐听到有细碎压抑的哭声传过来,她心口猛地一紧。

    你相信么,人有时候真的会有预感。

    梁桢带着豆豆加快脚步,ICU门口站了好些人,蒋玉茭,钟盈,钟泉,还有司机和两个平时照顾老爷子起居的保姆,哭声是由蒋玉茭发出来的,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微微低着头。听得出在努力克制,但颤抖的哽咽声还是从喉咙口漏出来,旁边钟盈扶着她的肩,眼圈也有些红,但尚算镇定。

    钟聿不见人影。

    梁桢嘴巴张了张,第一次没发出任何声音,咽了口气才出声:“爸℅爸怎么样?“

    钟盈看着别处,蒋玉茭继续埋头低泣,最后是钟泉上前一步回答了梁桢,却也只是略带沙哑的一句:“不大好。“

    可是梁桢实在不懂“不大好“代表什么意思。

    “钟叔,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