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的面庞渐渐染上一点胭色,辜辛丞喉结轻滚,长睫微扇,俯身而下,从弗禾的额头开始慢慢啄吻,再到鼻尖,然后一直移到唇角,忘返流连。

    亲吻的滋味是百尝不厌的,唇舌之间相互碾勾磨缠,能把双方真实的喜悦和爱意一丝不剩地融入进观感之中,神魂颠倒,醉痴如梦,全都体味个齐齐全全。

    发冠散落掉地,青丝如瀑,结发同心。

    大婚未至,两人已是同枝连理。

    七日的时间还是太匆忙,折中另择后,婚期定在了一个月之后。

    弗禾偶然看过一些正在筹备中的细则,忽然就能理解这个时限了。因为光是一件用作拜礼的婚服,就得要快马加鞭地把图样子送到江南,然后由几十个巧手的顶级绣娘一起花费十数日完成。男子穿金缕衣,也不知会是个什么光景。

    只是瞥过一眼平面简图,他就能知道,费时费力是有道理的,确实好看得不像话。

    但对于拜礼的事,还是不免有些疑问:“你我的父母皆不在世,我是没别的亲人了,可你的姨母……”

    辜辛丞正于厅中净手,闻言身形微顿。

    弗禾从侧旁拿过帕子,朝他扬了扬:“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且作为导/火/索兼受害人的我,也并不非常愉快。”

    辜辛丞静静看着少年为他一根一根手指地擦拭水渍。动作虽毛糙了些,却是难得的贤淑乖巧。

    他手指微动,在弗禾的掌心捻了一下,然后拉着他,去到另一个净盆边。

    “只是想着吧,待到拜礼之时,咱俩面前都是一溜的亡人牌位,却是将她这唯一的活人落下了,哪天给她知道了,得气得多狠。”

    弗禾边漫不经心地说完,边马马虎虎地也给自己擦了个手,接着走到膳桌的一面坐下,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的药膳。

    辜辛丞则在另一面落座,一桌分二,两边的饮食样式大相径庭,分庭抗礼,散发着完全不一致的味道。

    “她会知道。”男人垂眸道,“我已奉上喜帖,诚邀皇后参礼。”

    季皇后出不了京城,也不可能来参加自家侄子和一个男子的婚典,恐怕在看到请柬时,一口气全部撕碎的心都有。

    这帖子,真是送如不送。

    不过,自家恋人已经把自己完全划分到逆鳞之中,又如此护短,弗禾当然还是非常受用的。

    他的嗓子有些痒,咳了两声后,便挑了碗梨汤来喝,结果刚含了一口在嘴里,就差点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