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珩郁从前在特训营里呆过不短的时间,他在训练上从来都是严于律己,别人做一倍,他就拼尽全力多做一倍。

    筋骨体魄都是依靠日积月累打磨出来的,招数技巧全是通过交手对练领悟得到的。杜珩郁有无数次的铤而走险和刀锋实战打底,对于一次普通的近身战,其实并不十分放在眼里。

    甚至因为对手身为女性,与男性有着天生的体格差距,一开始,他还保留了一点所剩无多的绅士品格,先让了三招。

    这一让,就差点出事。

    弗禾的攻击欲非常强,这是在直面袭击时杜珩郁所体会到的最深的东西。

    像是早就看准了对手有心放水,弗禾几乎是立马抓住机会,打蛇随棍上,招招狠厉,不留情面。

    迫不得已,杜珩郁才欺身而上,目的是钳住弗禾的双手。

    之后就是拆招对招。

    而随着交手的时间变长,杜珩郁的感觉就越来越怪异。

    少有的,他竟然摸不清弗禾出招的路数。

    眼前的打法顺畅自然,攻防得当,力道的迂回转换行云流水,化力奇袭的方式别出心裁,并不属于他所知的任何一个流派。

    杜珩郁微拧眉,扔开外套,收起了轻敌的心思,摆开起手式,这下认真了。

    弗禾前一秒还说着对男二的夸赞,后一秒就操着联盟特斗技往对方的腿弯上扫去。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融众家所长,经历了那么多高低武、仙妖魔的世界,根本不缺经验。唯独受限于目前的身体条件,哪怕劲力把控得再精准,也难免消耗殆尽。

    杜珩郁也是鸡贼得很,看穿这点后丝毫不带犹豫,一个倒拔杨柳式的背摔极其巧妙地施展出来。

    弗禾只觉得腰侧被猛地拱托起来,铁钳一样紧紧勾连着自己的,是带着汗味的火热□□。

    天旋地转之后,他已经一手撑地,跌落半跪到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身上湿漉漉,像是淋了一场绵绵细雨。

    杜珩郁也在喘,低低的,全身绷紧得像一只蓄力待发的弓。

    弗禾已经没力气了,他嘴角带笑,慢慢抬起脸,举起手上破碎的黑色布料,如愿以偿地看到男人错愕的脸。即使输了,心情也很不错。

    相比较,杜珩郁的脸已经黑了。身上背心的一侧被撕裂出一个大缺口,皱皱巴巴、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不知哪里窜来一股不正经的穿堂风,吹断了他左肩上颤巍巍粘连着的唯一线头,风光正好。

    弗禾在心底喟叹一声,道了句“失陪”,眼神没多流连,随手拎起一条毛巾搭在脖子上,缓了片刻,就打算去洗掉一身的黏黏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