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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渐渐稀少了,因为夜深了,人们虽然难眠,但总算是应该入睡了。

    空旷寂静的长安大街上,除了四处的灯火还有一些在暗中观察着的人们,便只剩下了十几名宫廷禁卫以及戴着枷锁的管阔。

    宫将询问过一次管阔是否要给他拿着篮子,管阔却拒绝了。

    宫将嘲讽了一句:你还怕我跟你抢吃的?我也已经吃过了。

    管阔笑了笑,觉得这一名宫将还是挺有趣,也挺让他喜欢的。

    他抬眼,见到了京兆尹府衙檐下的匾额。

    在回到长安的那不多几天里,他已经好多次和京兆尹府衙打过交道了,所以竟然对这个建筑物有着一种老朋友般的感觉,这一点,和纪晓光无关,因为这个建筑是没有生命,也没有恶意的。

    在一般来说,没有案子的京兆尹府衙,纪晓光应当关门闭户休息了,可是今天却不一样,那里灯火通明。

    纪晓光的身体照理来说并没有恢复,而且这么冷的天,养尊处优的他也不应该还待在外面,可是从府衙里面,却传来了他意气风发吟诗作对的声音: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管阔看到,许多衙役中间,纪晓光举着一壶热酒,朝着口中抿了一口,那一双三角眼都舒服地眯了起来,他一边吟着,一边笑吟吟地往前踏了一步。

    他的笑吟吟,正对着府衙门外的管阔。

    管阔知道,这老东西是故意的。

    “将进酒,杯莫停……”

    纪晓光再次摇摇晃晃地往前几步。

    他的那种摇晃很明显是假的,于是管阔便觉得自己特别想打他。

    不过管阔明白,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落得这样的下场,纪晓光想要嘲讽他,他也只能够接受。

    “贤侄啊,要不要来一点?”纪晓光终于在宫廷禁卫们的冷眼旁观之中摇晃出了府衙大门,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管阔,笑道:“与尔同消万古愁啊!”

    管阔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