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了看李千容和无迹。

    不用说,无迹有些不耐烦地甩着马蹄,它见惯了大场面,那是千军万马相爱相杀的豪情,今天碰到有人要追杀自己,那种小儿科一般的场景,还不够它塞牙缝的,它才不会当一回事儿。

    不过李千容还是会有一点紧张,他毕竟只是一个刚满七岁的孩子,而且遭受过无数次痛彻心扉的事情,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会比那个没心没肺的长满白毛的家伙好一点。

    但是他很明显还算镇定,他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在管阔的引导之下,在变得越来越强,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这样管阔便放心了。

    张家的那名年轻人再一次笑了笑,这一回,他倒像是笑得有些爽朗。

    “多谢你的抬举。”他说道。

    管阔并不是一个喜欢笑面虎的人,一般这样的人表面上看起来笑容很多,但是实际上内心比较歹毒阴狠,那样的人,很危险,并且心比较硬,或者说是无情。

    不过他还是准备试一试。

    “如果你们现在就离开,我想,我们会真心地感谢你们,你们知道,从北唐活着来到姑苏,很不容易,这个孩子遭受过不少的痛苦,他需要见识到一些人性中的真善美。”

    他这不是恳求,虽然听起来很像是,可是他自己认为,那是做到仁至义尽,也是为那些心高气傲的张家人保生命而作出的努力。

    “嘿嘿嘿,你和我说这些没用,人性这东西,本来就是黑暗的,可有光明可言?伪善是一直都存在的,或许你所看到的所谓‘真善美’,真的只是一种虚伪而非发自内心而已。”

    年轻人又发出那种令人反感的“嘿嘿”笑声,同时刀并没有要收起来的意思,反而是提着刀向前几步。

    他的目光赤裸裸地落在管阔两人一马的身上,就像是在看着砧板上的肉。

    那种目光令人感觉到很不舒服,命还在大家自己的身上,可是于他的眼里,却仿佛完已经属于他所控制。

    于是,管阔只说出了一个字:

    “嗯。”

    没什么好说的。

    他已经说了那么多,算是仁至义尽,既然那些人不领情,也不想做一个顺水人情,让自己承他们的情,那么自己下手就不会轻。

    “你已经被通缉了,”青年露出一口白牙,竟恍惚之间变得有些阴森,“不过和不少通缉犯不同的是,你人头的赏金,居然比起你这个活人的赏金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