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回了段语音过去,盯着屏幕看,看对方“正在输入”半晌也没有发过来,就又把前面那句听了一遍。

    夏渝州的输入框里,是一堆没有发出去的乱码。听了司君语音的人,正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滚一圈,重新听一次。低沉稳重的声音,用平日从没用过的语气,慢悠悠地说:“珍惜的呀。”认真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嗷!”夏渝州听完,又连续翻滚了三圈。这个人,怎么突然卖萌,太过分了!

    平时当爹当多了,男朋友突然这么可爱,就忍不住爹了起来,什么生气吃醋都忘了:“自己在医院值班冷不冷呀?不要趴桌上睡,困了记得盖毯子。”

    司君认真回了个“好的”,乖得不得了。

    “乖,我明天早上去接你下班。”夏渝州被迷晕了,张口就把明天的惊喜给说了出来。

    司君着实愣了一下,小时候也羡慕过别的小朋友有人接,而他从来没有。直到上了大学,认识了夏渝州,才知道有人来接会让一整天都充满期待。他消失的五年里,这份期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白天黑夜,上班下班,不过是在死水里无声游动,平静无波。

    浓稠的夜,因为这一句话泛起涟漪,照进了清亮的月光。枯燥寂寞的夜班,忽然就

    有了清晰可见的终点。

    发完这句,夏渝州顿觉失策,自己跟自己生了会儿气,扔开手机睡觉。

    话说出口,就不能赖床失约。第二天一大早,夏渝州就从床上蹦起来,飞奔进浴室洗澡。

    陈默小朋友睡眼惺忪地出来洗漱,就瞧见了一只对着镜子挑衣服弄发型的爸爸,嘴角一抽。虽然以他天才的分辨力,能清晰地分辨出来每件衣服上图案的不同,但总的来说,都是蓝色连帽衫,有必要挑吗?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来,只默默观察。恋爱中的人类总是脱离常规的,恋爱中的血族也是一样。

    “啧,”夏渝州穿好衣服,用发蜡在脑袋上抓一把,左看右看忍不住叹气,“真是太帅了,当年我要是会抓发型,校草第二名肯定是我!”

    儿子:“……您说得对。”

    没有拉风的跑车,老父亲只能骑电驴送孩子上学。先去泡芙店里买了泡芙,递给儿子一个,让他就着血瓶当早餐。

    陈默皱眉看着手里满是奶油的泡芙:“这娘兮兮甜腻腻的。”试探着咬一口,咂咂嘴。

    等夏渝州结完账转过头来,这孩子已经把泡芙吃完了,并盯上了他手里提着的:“吃一个得了,这东西太甜,你正换牙吃多了不好。而且血族对脂肪的代谢比较慢,吃多了胖,变成胖血族丢祖宗的脸。”

    儿子撇嘴,没听说过血族不许长胖这种规矩:“说起来,我发现先祖手札里每隔几页就会夸赞自己的美貌,先祖真的很美吗?”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先祖画像。

    夏渝州把泡芙挂在车把上,回想了一下梦中的白衣人,虽然没有看到过正脸,单看身姿轮廓:“应该挺美的,要不美,谁有那么厚的脸皮天天夸自己。”

    “……”儿子默默看他,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