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业?”男人无意识抬高嗓音,被他拍过的桌子颤了又颤,桌腿儿在地上打颤,瓷碗也跟着胆颤。

    “你小点儿声,”女人四处张望下,尤其在苏兰那扇破烂门板上多停留了两秒:“这不是还没定下来呢。坐,坐。”

    女人起身把被男人腿肚撞开的椅子往回拉了下,自己腿勾着身下椅子坐好。

    “开什么玩笑。”男人哼了声:“穷山恶水,旅个屁的游。”

    “开发,人家那叫开发,你懂啥呀,”眼看着男人脾气要发作,女人耙了口饭进嘴里,米粒站在唇边:“我也不懂,都不懂。”

    门边天光忽明忽暗,在男人看过去那一刻忽变得极暗,男人坐下拾起筷子:“人多起来,买卖就不好做了。”

    “怕什么,又不用你跑,不是有那俩小孩儿呢。”

    “怕是以后就有一个了。”

    “什么意思?”女人也放下筷子,竹筷棱角早已不突出,被碗沿儿磨出了个豁儿,被放下后荡秋千似的晃了几晃。女人看向苏兰那屋:“她?”

    男人摇摇头。

    女人压低声音:“那可不,那可是沈老三弄回来的宝贝儿子,也不能总跟苏兰一块儿。除非他俩真凑一对儿。”女人眉毛一挑,被刮去的眉峰汗毛根儿阴影尚存:“不过那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你觉得沈老三会让沈聿跟苏兰?”

    “怎么?苏兰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跟苏兰在一块儿一辈子就绑一起了,还能让沈聿跑了不成?”

    女人说完这话,跟男人具是一愣。

    跑?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苏兰可能会跑。

    她最爱的那老婆子在这儿,还有她那条狗。

    如果是他们两个人呢?

    一起跑呢?

    带上那老婆子,带上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