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真的、真的被吓了好大一跳,他就那么突然扑过来了。”

    虽然这个问题已经回答了无数次,但当查尔斯王储再次问起时,爱丽丝还是得把那番说辞再重复一次:“你想啊,我和扎拉当时在什么地方?温莎城堡对不对?虽然没有特勤团的人天天在外把守,这也应该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吧?”

    手里擎着装满果汁的酒杯,听着车内理查德克莱德曼《给爱德琳的诗》的优美伴奏,爱丽丝说道:“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突然有一个标准的——请允许我使用这个修饰词——橄榄球运动员,就那么朝我扑过来了……真的,王储殿下,那一记撩阴腿完全属于我的本能反应呢。”

    粗糙布满皱纹的手指在劳斯莱斯的标致上轻柔抚摩着,身穿一袭正装西服的查尔斯王储同样手持酒杯,并为爱丽丝的故事报以欢乐的笑声:“所以,我相信肯特公爵肯定要气坏了不可,难得将自己的宝贝孙子送去看望姑奶,居然捅出了这样一个大娄子。公爵的家教可要严格把关了啊,亏他还把詹姆斯送到了伊顿,啧啧。”

    对于这番发言,爱丽丝明智地选择了装聋作哑,庞大的英国王室现役成员,虽然核心人物只有那几个,但作为整体的亲戚关系可是复杂到让人头大。詹姆斯-肯特,女王堂弟肯特公爵的孙子,虽然只是外系旁亲,但当王储谈及时,也绝不是她能随便插嘴的。

    不去管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伊顿学长了,爱丽丝只把精力放在当下。现在,皇家司机正开着挂有英国国旗的黑色劳斯莱斯轿车,行驶在现代伦敦繁华的市区中。

    今天是12月1日,距离詹姆斯-肯特下体被爆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作为捅出这么个“大娄子”的始作俑者加“受害人”,家庭教师爱丽丝获得了一项补偿。现在,轿车刚刚进入伦敦市最繁华的“伦敦城”地区,在这里,处处都是摩天高楼,近乎五百家银行坐落于此,共同掌控着超过一千亿英镑的巨额资产。

    “啊,渣打!”

    所以,当汽车刚好经过渣打银行总部时,查尔斯王储笑道:“知道吗,爱丽丝,你今天要入股的电信集团,就是把公司账户开设在渣打的。如果感兴趣的话,你干脆也在这里开设一个账户如何?”

    “那感情好,我起码还有一年半要在伊顿度过呢,有个本国账户,也方便我多干点什么……”

    “不过可千万别再是套利我们伦敦股市了啊,”查尔斯可要赶紧加上这句话不可,急得连酒杯都忘了放下:“纽约、洛杉矶,或者是东京,你随便折腾去,就算在香港恒生大卖特卖,我都不会在乎。我们伦敦,爱丽丝,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老实说,查尔斯是真被爱丽丝这两手吓怕了。作为堂堂的王储,他当然时刻关注着本国股市的详情变化,结果可好,千多万的资金入市,仅仅是凭借完全正常的“随波逐流”,这个小丫头就生生套到了成倍的利润,这种简直像能预知未来般的炒股能力,可震不要太吓人了!

    “哈哈,手下留情是没问题的,毕竟这种股灾多少年也发生不了几次。”

    爱丽丝一边品着果汁,一边不时瞧瞧窗外景色,一边打趣道:“其实王储殿下,如果撒切尔夫人当真有意,等我满了一定岁数后,你们大可以想方设法把我招进内阁啊。你我两国可都是承认双重国籍的,有我来当财政部长,似乎能给女王陛下省很多心吧?”

    这当然只是句玩笑话,不过却仅限于前一句。听了爱丽丝的主意,王储轻声一叹,摇头苦笑道:“是能省很多心,直到现在,我也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查尔斯说的正是三天前的事。那是在白金汉宫,专门由女王一纸书信向伊顿校长代为请假后,爱丽丝来到了这座国家象征的建筑中。面对女王本人和查尔斯王储,以及时任首相撒切尔夫人,尤其是财政部长和英国央行行长等几位金融界人士,她可是狠狠地秀了一把。

    “相信不相信,这真的只是单纯的数学知识运用和计算罢了。”

    爱丽丝说得轻松:“真的很明显啊,而且我也给你们逐步地讲解了我的思路,和每一步的数据计算,你们也专门用计算机和我同步验证过了……”

    “问题是,你是人力啊。”就是在炫耀,查尔斯王储当然清楚爱丽丝正在做什么,而关键在于,他完全无法阻止爱丽丝的再一次炫耀:“先不说主观判断环节,光是你对那些历史股价数据做的数学模型,想让数学家们教导给程序员们,再让程序员们编写出恰当的程序……你这完全就是驾驭在、驾驭在……驾驭在科学上的预言术了啊,爱丽丝!”

    “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个股股价变化罢了。”爱丽丝很谦虚地摆摆手道:“而且你们可是看到我的工作量和前提条件了。那么多的历史数据、机构研报和相关新闻,再那么认真地算上那么半天,这也是遇到股灾了才会这么干,平日里……我哪会让自己消耗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