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祁散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壶与酒杯,却又忍俊不住地连连摇头:“呵呵,如今世道蒙昧,人面兽心之徒,又是何其多也!”

    项龙顾及好友的情分,适时恳求:“岳家之不幸,同为仙道之不幸。还请彭兄主持公道!”

    祁散人手扶长须,满口应承:“不劳分说,义不容辞啊!本人定要禀明于岳华山,以及各家仙门知晓,断然不容宵小猖狂!”

    岳玄松了口气,急忙举手致谢。

    便于此时,几道男子的身影匆匆而来。为首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一袭丝袍,面色白皙,颌下短须,仪表不俗,周身上下散发着筑基高手才有的威势。随后的则是一位老者,与一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同样是修为在身,各自羽士五层与羽士六层不等。

    项龙抬手示意,分说道:“此乃族弟项雄,带着小儿项娚外出有事,今日回转……”他又指向在座的众人,笑道:“这是岳华山的彭道兄、董道兄,以及石头城的岳家父女……”他话没说完,诧异道:“老全,你不在北峰照看药园,何故来此?”

    转眼之间,一行三人到了亭榭之中。

    项雄叔侄应该与岳家父女相熟,举手致意,接着好奇看向居中而坐的一老一小两位修士,不敢失礼,各自口称道兄与前辈。而叫作老全的老者才要出声,被项雄张口打断:“兄长有所不知,我家的园子昨夜遭贼。老全惊慌难耐,唯恐责罚。恰逢我与甥儿今日回山,便带他前来禀报!”

    项龙大为意外,不由得站起身来:“老全,园圃出了何事?”

    在座的众人适逢变故,纷纷起身。

    项妮见到族叔与兄弟到来,还想问候几句,却已忍不住微微色变:“我千翠峰逍遥避世数百年,从未出过乱子呢……”

    岳琼伸手搀扶着项妮,以示安慰。她如今已是筑基的高手,却还保留着姐妹情谊。只是她此时的关注,并非项家的园圃。

    祁散人颇有高人的派头,慨然有声:“朗朗乾坤,谁敢放肆?”而他眼光一瞥,禁不住轻咳一声。身旁的某人虽然跟着站起,却兀自低着头吃着果子。

    老全,本名项全,乃项家的族人,应该有着种植药园的职责。他拱了拱手,焦虑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怒意,愤愤道:“我千翠峰的园圃,位于千丈峰巅,外人难以入内,从来都是安然无恙。今早我如同往常一般,前去打理,孰料园内的数十株百年灵药,竟然丢失殆尽,即使尚未成熟的青蛇果,也未能幸免!”

    老头又是心疼灵药,又是气郁攻心,禁不住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啐道:“那天杀的贼人,不仅手段娴熟,且缺德阴损,一株灵药都没给我留下,还请家主将其擒获,不碎尸万段而难消我心头之恨啊!”

    “啪——”

    项龙惊愕片刻,猛然拂袖离座。木几上的玉壶、玉盘“哗啦”落地,顿时酒水与玉屑一片狼藉。他察觉失态,强作镇定:“想不到贼人竟敢如此猖狂,让两位道兄与老友见笑了!我要前去查看,暂且失陪!”

    正当宴客之时,家中遭窃,丢人不说,且损失惨重。这事儿不管摊到谁的头上,也要怒发冲冠。况且贼人来历莫测,着实不能掉以轻心!

    岳玄仗义道:“我与老友相交多年,此事绝不能袖手旁观。且同去查看……”而他话音未落,忽而有人怒道:“真是岂有此理!当我岳华山好欺负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