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九洗漱梳好妆后,拿上一件厚重的貂领大袍,打算去皇宫找皇上为自己昨天的无礼行为道歉。但是一出门,就碰上长安侯。

    长安侯昨天是陪其他大臣去儒学院挑选人才,听闻自己儿子做了那种事,被气的一时昏晕过去。但毕竟是自己的独子,所以一大早也正打算去皇宫替自己的不孝子顶罪,结果还没出府,两个人就撞在了一起,正好气不打一出来。

    “逆子!”

    顾朝九扭头望去,看见自己的爹被气的在那原地跺脚甩袖,他只好讪讪陪笑,“对不起嘛爹,我也不知道昨天怎么了,那事真不是我做的,我肯定是被鬼附身了。”

    长安侯走了过来,抬手指指,却被傅星沉误以为要打他,急忙用胳膊阻挡。长安侯见状,心疼不已,又放下了手,但语气严厉的问他:“一大早,你又打算做什么去?还嫌昨天捅的篓子不够大吗?”

    顾朝九从胳膊里探出两个小眼睛,发现父亲并没有打他,又放下胳膊,说:“儿子是想进皇宫,跟皇上请罪,想说我被鬼附身了,但这种话皇上不一定信。可这锅还是得有人背,我想我主动请罪的话,也不会连累整个侯府了。”

    长安侯叹了一口气,在如今以儒学独尊、重文轻武的卞唐,虽说这个儿子出身在将相顾家,有一身的好武艺,可是诗词歌赋他是样样不通,顶多识得几个字,还被自己宠的无法无天,但好在稍微懂了一点事,还知道主动请罪,别连累整座侯府。

    长安侯白了他一眼,负手背过身去,语重心长的说:“请罪这事,还是为父去吧……”

    傅星沉此时看着父亲的背影,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父亲已经老了,他在父亲的羽翼庇护下也长这么大了。突然鼻子一酸……

    “毕竟养不教父之过,你如今模样,都是我教出来的,更何况,你跟沁儿年纪尚小,以后有的是大好时光,为父老了,也活够了,也希望可以早点下去见你娘亲。沁儿是你妹妹,为父走了以后,你可要照顾好她,别再任性了。”

    “爹,还是我去吧,一人做事一人当。”

    “逆子,说你你还不听,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

    正当二人争执中,一个太监手捧圣旨,在一群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而来,“圣旨到。”

    “完蛋了,完蛋了,要连累整个侯府了……”

    “九儿,你放心,有为父在,不会让你和沁儿有事的!”

    太监手捧金黄圣旨,面带谄媚之笑,对长安侯恭敬说道:“侯爷,圣旨到,快接旨吧。”

    “微臣,携犬子,接旨。”

    于是在场众人纷纷跪倒聆听圣旨。

    “唰”的一声,为首太监打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养不教父之过、子不学师之惰,此乃家喻户晓《三字经》,朕昨日于太子过于苛责。身为百姓之主,需爱民如子,若对子如此,怕失民心,昨儿多谢世子顾朝九提醒,才使朕醒悟,特赐黄金百两,琉璃原料一件,望卿如镜,以明得失。钦此。”

    长安侯跟顾朝九都仍跪拜在地,还没有回过神来。而身后捧着赏赐的侍卫都陆陆续续的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