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御医背着药箱火急火燎地赶了来,见着郑皇后正要行礼,郑皇后却已忙道,“不必多礼,先快些进去看看侯爷再说。”

    “是。”御医匆匆应了一声,便是又着急忙慌进了殿去。

    御医进去后不久,庄老也赶了来,却不止他一人,永和帝也被惊动了。

    只永和帝脸色不太好看,待得庄老也进了殿中,他便是再也压制不住满腔的怒火,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这可是朕的内宫,哪里来的贼人,这般大胆,居然伤了靖安侯?”

    “陛下,那贼人怕是冲着晟哥儿来的。不过是恰恰好被靖安侯撞见,这才横生波澜。晟哥儿此时已是不见了,他的乳娘,还有看顾他的大丫鬟,都是一刀毙命。”郑皇后见永和帝气得脸色都变了,一边回话,一边绕到了靖安侯身边。

    永和帝听罢,脸色更难看了,只神色间却带出两分疑虑来,“冲着晟哥儿来的?”

    永和帝自然会疑心,晟哥儿不过一个刚满周岁不久的孩子,如何会引来贼人这般大动干戈?他头一个想到的,自然是燕崇......难道是狄人报复?

    不!狄人如何能在皇宫大内如入无人之境?

    “是萧綦。”裴锦箬语调淡淡道。

    “什么?”永和帝一惊,郑皇后亦然,两人都是不约而同怔望向裴锦箬。

    裴锦箬此时面色沉静,转头朝着两人蹲身道,“方才,臣妇赶至时,父亲尚有神志,是他亲口所说,掳走晟哥儿的,乃是逆臣,萧綦。”

    永和帝眸中惊色一重,又一重,萧綦......他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永和帝几乎忍不住惊问出来。可电光火石间,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若有所觉地瞥了裴锦箬一眼。

    之前,裴锦箬到底是被何人掳去,因着情况特殊,他们又都心怀愧疚,便自动揭过不提,无论是永和帝、郑皇后,甚至是靖安侯,都没有问过一句。

    但不问,不代表他们心中没有猜测。

    只是,若是萧綦的话,那么眼前的一切,便都可以解释了。

    那一日,萧綦逃了,说不得,根本就未曾逃出宫去,而是在宫内藏匿了起来。

    他自小在宫中长大,要在这偌大宫城中,寻个栖身之所,藏上这么几日,并非难事。

    心下已是信了,永和帝便是抬手招来徐泾道,“你已是听见了,先去盘问陈美人,若那逆子果真这些时日都藏匿宫中,说不得,会与她见面。另外,派人在宫中各处给朕仔细搜,他说不得根本还未曾出宫也说不定。”

    徐泾领命而去。

    永和帝心中转过万般思绪,脸上的神色变了,咬着牙,在心底默默骂着萧綦那个逆子。从前不觉得,这些时日来,越发觉得他心性是长歪了的,已是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