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说着方才那些话时,叶准手下动作,已是将两枚玉佩扣到了一处,燕崇熟悉的那玉佩的凹陷处,本以为只是雕镂的花纹,却是完美地与叶准那一枚嵌到了一处,严丝合缝。

    而且,也是到了这时,两枚玉佩合到了一处,侧棱上,燕崇从前觉着杂乱的纹路居然蔓延成了一个图腾,这个图腾有些眼熟。

    那侧棱是叶准特意翻给他看的,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叶准倏忽笑了,“瞧见了吧?你说,这玉佩是永安长公主留给你的,你觉得,萧氏出身的永安长公主会用有这样图腾的玉佩吗?还将它作为遗物,留给了你?”

    那侧棱上的图腾,是山海经中才出现的神物,也是前朝赵氏皇族的族徽,应龙。

    这样的图案,在大梁虽说算不得禁忌,可也不会随意出现。燕崇之所以知道,还是有赖于在博文馆念书时,曾帮着几位先生滕抄过前朝典籍的缘故。

    这边厢房中,叶准和燕崇正对着两枚玉佩心思各异沉默的时候,隔壁厢房中,裴锦箬正神色柔和地逗弄着季舒雅怀里,尚在襁褓中的女婴。

    经过数月无微不至的照顾,出生时哭声细弱如同小猫的孩子渐渐圆润起来,小脸渐渐圆了,肤色更是白里透红。

    裴锦箬的手被她一把抓住,便是不肯松开了。

    裴锦箬不由笑了起来,“这小手有劲儿的。”说罢,却又是笑了起来,因为那孩子竟是将手挪向了裴锦箬腕上的玉镯,“你喜欢这个?喜欢便送给你。”说罢,裴锦箬已是半点儿不留恋地将玉镯褪了下来,不由分说便是套到了那女婴的手臂上。

    季舒雅见了,自然是连忙阻止,“这样贵重的东西,怎好给一个孩子?你莫要惯坏了她。”

    “一个手镯怎么就能惯坏了她?何况,哪里就多么贵重了,我喜欢她,这才给了她,我和姐姐之间,哪儿用得着这么见外?难不成,因着之前的事儿,姐姐便要与我生分了?”说到这儿,裴锦箬的神色带了两分忐忑。

    季舒雅一愣,继而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既是如此,姐姐便替囡囡收下,不要与我见外。”

    话都说到此处了,季舒雅自然不好再推辞,“那我便先替囡囡谢过姨母了。”说着,已是将那玉镯从孩子的手臂上撸了下来,转而交给一旁的茉莉道,“先收起来吧!这样的东西,等她长大再拿出来戴便是。”

    茉莉接过玉镯,收妥了。

    室内有一瞬的安静。

    裴锦箬稍稍敛起笑容,终究还是问道,“姐姐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季舒雅亦是愣了愣,片刻后,才苦笑道,“我如今已是个死人,还能有什么打算?”

    “姐姐就不曾怪过他吗?”说到底,今日的局面,何尝不是叶准一手造成?“他就没与姐姐谈过往后?”

    季舒雅神色有些黯然,终究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