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自从那一日,在那个客栈之中,他们将一些事情说开之后,她便一直是这副模样。

    对他视而不见。无论他问什么,说什么,都得不到她一顾。

    就是偶尔从眼前掠过的飞鸟,也能得她羡慕的一瞥,她却是连一眼也吝啬施舍于他。

    萧綦这样的天之骄子,换做从前,受了这般冷待,自然是不满。

    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此前遭了一番变故,他现在反倒更沉得住气了一些,裴锦箬这样的做派,在他眼中,不过是女子的小性子,实在不值一提。

    现在她不理解,没关系,总有一日,她能想明白。

    何况,他今日实在是心情好,更不会与她计较。

    见裴锦箬不回答他,也不搭理他,他仍是笑得馨馨然道,“我告诉你啊,凤京城传来的消息,父皇病了,已是多日不曾早朝,更精彩的是,父皇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你猜,这毒是谁下的?”

    裴锦箬目下闪了闪,还是沉默着,没有回应。

    萧綦不以为意,又继续道,声音透着些兴奋难耐,“居然是魏俨!”

    裴锦箬终于有了反应,却只是抬起眼来,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静静望着萧綦。

    四目相投,萧綦挑起眉来,“锦箬你好像半点儿不惊讶的样子,为什么?难道……你早就猜到了?是了!那时,你便是被父皇身边的人接去城西,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要知道,我的人可是盯了靖安侯府好些时日,才寻得了这么一个空子,带了你出来。”

    “父皇找你,还能为了什么事?你自然是已经知道了。只是,你怕也不知道,这魏俨是受了何人指使吧?”

    裴锦箬目下闪了闪,望着他眼中兴奋的光,心下不安地惊跳了两下。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笑眯眯地道,“是我那二皇兄,荣王!哦!不!现在应该称作太子殿下了。”

    那一声“太子殿下”,好似从他齿间硬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些别样的深意。

    “不可能。”这么些时日了,裴锦箬终于开口对他说话,却是张口便是这么几个字。

    萧綦却是心情更好地笑眯了眼,“怎么不可能?”

    “太子已是贵为太子,他何必多此一举,去暗害陛下?”

    “正是因为他已经是太子了,离那个位子,不过一步之遥,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啊!古来做太子,做个几十年,最后反倒与皇位失之交臂的前车之鉴,难道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