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差别的。”燕崇淡淡答道。

    裴锦箬却是神色一紧,“陛下可能看得出?”

    燕崇望她一眼,默了片刻,才道,“你别看如今皇舅舅高高在上,他年轻时,也是在战场上实打实的厮杀过的,那点儿微末的伎俩,如何能瞒得过他?”

    “那”裴锦箬皱紧了眉心。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燕崇将她拥紧,“不管皇舅舅能不能看得出,最要紧,他已经信了。也不管他是真信,还是假信,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会站在皇后娘娘这边。无论如何,皇后娘娘这一回,赌赢了。”

    裴锦箬深吸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陛下的心,终也会因人而异。”

    这一回,燕崇没再说话。

    好一会儿后,他才道,“荣王应该快回京了。”

    “只是,此次回京,怕是未必太平。还有,穆王那边”

    “你别想那么多,天塌下来,不还有高个儿的替你顶着吗?万事有我,我在!”

    一句铿锵坚决的“我在”,比之那些甜言蜜语,要让她安心上百倍。

    两人静静依偎在一处,谁也没再说话。

    马车却在这时,猝然一停。

    燕崇皱了皱眉,挑开毡子往外瞧去。

    前方有人拦路,一个一身鸦青衣裳的男子,正抱拳施礼,面容隐在马车投下的暗影中,还算得谦恭,却有些眼熟。正是叶准身边的随扈之一。

    “燕世子,我家主子有事请您过府一叙。”

    这样直接拦路叫人,想必是为了方才发生的事儿。

    裴锦箬不知道这些时日,燕崇和叶准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心下,却是有些不安,下意识地便是扯住了燕崇的衣袖。

    燕崇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也正好有事儿要找他,那便去一趟吧!”

    裴锦箬倒是不怕叶准如何,毕竟,他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该对燕崇不利才是。只是,他心机深沉,所思所想,从来与常人不一样,何况,他所谋所想,未必就是燕崇所想,难免会有冲突。他们虽是兄弟,却与寻常的兄弟截然不同,寒衣节时,叶准救驾时被烧伤,直养到如今,才开始上衙。旁人不知,她和燕崇却是清楚的,他那么恨永和帝,如何会以身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