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小夫妻俩才回了靖安侯府。

    因着将事情说开了,眼看着又要分别,倒是让他们都格外珍惜现在相守的时光,一路上,哪怕什么也没说,望着彼此的目光也是温柔缱绻,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燕崇更是自始至终都牵着裴锦箬的手,哪怕是在马车上也从未松开过。

    在侧门处下了马车,谁知,迎门却见着了候在暗影处的景和。

    他倒是神态恭敬地先向两人行了礼,这才转向燕崇道,“世子爷,侯爷有请。”

    其实,瞧见他时,燕崇和裴锦箬心下便有了猜测,如今,却也并不意外。

    燕崇只略一沉吟,便是松开了一直牵着裴锦箬的手,“你先回去吧!若是晚了,便自己先歇着,不用等我了。你们伺候好夫人,天黑了,扶着点儿。”后半句是对绿枝几人说的。

    丫头们自然是莫不应是。

    裴锦箬望着他与景和大步而去,蹙了蹙眉心,这才转了个方向,往内院去了。

    回了池月居,却哪里睡得着?叫了袁嬷嬷和绿枝两个,悄悄说了燕崇过几日便要离京往西北去的事儿,便是着手给他收拾起了东西。

    这头一件,才刚刚入夏,秋衣还没有置办起来。可听说西北比凤京城冷得早,更冷得多,这只有几日的工夫了,明旨未下前又不好声张。

    好在,袁嬷嬷的手脚快,裴锦箬便寻摸了几块儿尺头来,商量袁嬷嬷,让她明日天一亮,便以家中有事为由,告假回家,带了尺头回去,给燕崇赶制几身稍厚的衣裳和鞋袜。

    袁嬷嬷的两个儿媳妇针线活也很是熟稔,正好帮忙。先解了燃眉之急,过后,等到明旨颁下,再光明正大地准备,后面让人送去西北也可。

    袁嬷嬷自然没有不应的。

    说完了这些,袁嬷嬷和绿枝又伺候着裴锦箬盥洗了,换上寝衣,两人才退了下去。

    燕崇在时,一向不喜欢房里留人伺候,裴锦箬也觉得两口子的私密,不想让丫头们瞧见,所以,也习惯了不让人近前伺候。

    只是,等她们走了,裴锦箬还是半点儿睡意也没有。

    想着他要去西北,除了衣裳,还有不少东西要准备。

    索性也不睡了,自取了纸笔来,研了墨,想列个单子,想到什么,便写上。

    等到燕崇回来时,三更已是过了,可屋里不只亮着灯,进门时,瞧见她还伏在案上,不知在专心致志地写些什么,燕崇便是蹙紧了眉心,“怎么还没睡?”一边问着,一边已是朝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