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季舒雅还是与裴锦箬约在了老地方——望江楼的二楼雅间中。

    没有别人,只有她们,还有一桌子的酒菜和两坛子秋露白。

    裴锦箬见了,便是摇了摇头,“舒雅姐姐,我可不敢再喝酒了。”上次醉酒的经历,太过惨绝人寰,她怎么也得吸取教训。何况……“舒雅姐姐既是要做新娘子了,还是莫要贪杯了。”

    季舒雅爽朗一笑,“没关系,成亲的日子还早着呢,在我彻底跟凤京城告别之前,总得最后大醉一场。”

    一边说着,一边已是拍开了一个酒坛子,倒了一杯酒,仰头,便是喝尽,这才眯眼笑望着裴锦箬道,“你不想喝没关系,我只是请你来陪我说说话的。有些话,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还能跟谁说了。”

    她说着,倏忽一笑,又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照她这样的喝法,只怕要不了一会儿,又醉了。

    裴锦箬无声地叹息了一下,略一踌躇,终究是在季舒雅对面坐了下来。

    “我本以为……是你自己愿意的,如今看来……我好像猜错了。”

    起先听到季舒雅居然要嫁给叶槐生以外的人时,裴锦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前世,他们伉俪情深的佳话,实在是裴锦箬心中根深蒂固的事情。就算是他们之前出现了些波折,裴锦箬从没有怀疑过,最后,他们还是会如同前世一般的美好结局。

    可是,没有想到,不过转眼,一切就变了。

    她本来还安慰自己,季舒雅的性子,应该不会连自己的婚事也没有办法左右。也没有谁规定了,她一定要嫁给叶槐生,只要她是心甘情愿的,那么,她就祝福,就不用自责。可是,如今,看季舒雅的样子,分明还是意难平。

    她所说的,对凤京城做最后的告别,只怕更多的,是对过去,还有对凤京城中有些人的告别吧?

    裴锦箬控制不住自己想,会不会是因为她?因为她的介入,季舒雅没有嫁李家大郎,而叶槐生今年就参加了春闱,状元及第比前世早了整整三年,所以一切,也都变了。

    本来以为,都是好的变化。可是,会不会也有了一些不太好的变化?比如,拿走了原本属于叶槐生和季舒雅的幸福?

    裴锦箬皱着眉,神色有些黯然。

    季舒雅转头望着她,见她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由笑道,“谁说我不愿意了?我自然是愿意的。”

    裴锦箬望着她,没有掩饰眸中的疑虑。

    季舒雅笑道,“我是说真的。那次李家的事儿,我父亲一直对我心存愧疚,早早便承诺了,我的婚事,他会先问过我的意思。若不是我点头,他不会给我定下这门亲事。”

    “那怎么……”裴锦箬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