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箬听罢。默了默,果然还是叶准了解季舒雅。否则,如何会是如今的模样?

    “如今,是谁在主事?”裴锦箬沉默片刻,又问道。

    “我们姑娘倒是想把着事儿呢,可公子怕她太过劳累,便让大奶奶过来帮衬着,大奶奶是个能干的,这上上下下都安排得当。”

    裴锦箬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茉莉口中这位大奶奶正是前些时日季舒玄才娶进门的妻子,尹氏。

    裴锦箬脚步微微一顿,突然想到,她或许真该听袁嬷嬷的,不该来。说起来,她也是个自私的,说是来帮衬季舒雅,却不过,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些罢了。

    “世子夫人?”茉莉见她没有跟上,亦是停下脚步,转头往她看去,却是吓了一跳,“您怎么了?没事儿吧?”

    裴锦箬的脸上居然没有什么血色,苍白得厉害。

    “没事儿。”裴锦箬淡淡说罢,又继续迈开了步子。

    等到灵堂时,果然便瞧见了尹氏。

    从前,只远远见过一面,一个一看,便是教养良好,贤良淑德的世家女子,就是徐蓁蓁那样自来看不惯文官之女的人,都赞她一句,人淡如菊。

    那尹氏也是一身素淡的衣裙,被身穿孝服的季舒雅引着到了裴锦箬跟前,“湘君,这便是靖安侯世子夫人了。锦箬,这是我家弟媳。”

    尹氏自然也算勉强识得裴锦箬的,毕竟,之前的宴席上,虽没有说过话,却也见过。

    裴锦箬亦然,两人见了礼。

    季舒雅便对裴锦箬道,“你脸色不太好,可是不舒服?既然不舒服,又何必还要巴巴儿地赶来?”

    “我来陪陪姐姐。”绝口不提什么帮忙的事儿了,多此一举。她早先竟是将尹氏忘了个一干二净,人家才是正经的姑嫂,自己还是得注意分寸。

    几人闲话了两句,尹氏如今主理着丧仪,自然闲不下来,不一会儿,便告辞去忙了。

    季舒雅扶着腰,只怕是逼着自己睡了,却也没有睡好,眼下重重的黑影,衬着苍白的面色,煞是醒目。

    裴锦箬伸手将她扶到了近旁的椅子上坐下。

    “淮阳那里可让人去知会了?”李建生是李家的子嗣,在凤京城出了事,定是得知会的。甚至是何处下葬,何时下葬,这些,都不是季舒雅能够决定的。

    “已是让人连夜赶去了,想必,十日的工夫怎么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