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心觉得,前生,她与燕崇,本就是一段孽缘。

    就算有许多事,与她之前所想的不同,哪怕是她真的欠着燕崇什么,她最后,也用她的命,还清了。

    只盼着他们今生,只做一对陌路人,那便算得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了。

    是以,能不多见,便最好莫要多见了。

    阳光恁好,哪怕是走在树荫道里,也觉得有些刺眼,裴锦箬低下头瞧着地上的影子……突然,猫儿眼一眯,便是摸向了腰侧,步履随之一停。

    “姑娘,怎么了?”红藕瞧她脸色不对,忙低声问道。

    “我的香囊不见了。”裴锦箬语调还算得淡定地道,说着,便已是回过头去,朝着来时路上走。

    “姑娘!你别去了,奴婢去找吧!”红藕忙道。

    裴锦箬却是故我,一边急迈着步子,一边道,“不!我亲自去!左右离上课还有些时辰。你去多寻些人帮忙,就说,我的香囊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人拾了去。”

    “姑娘!”红藕白着嘴脸,不解,像香囊这样贴身的物件儿丢了,正该私底下悄悄去寻,怎么姑娘却要反其道而行之,好像要将事情闹大,弄得人尽皆知一般,若是这样,岂不与姑娘的名声有碍?

    裴锦箬咬牙,红藕虽是老实忠心,但却是太老实了,这样的事,若是换做绿枝,她必然不用说,绿枝也能明白她的用意。

    “这香囊丢了自是要找,还要大张旗鼓地找,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香囊掉了,否则,若是我丢了东西不声张,到时我的香囊从别的什么地方,或是别的什么人那儿现了出来,那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你明白吗?”

    裴锦箬盯着红藕,一番话说得极稳,却也极重。

    红藕被唬得白了嘴脸,恍惚有些明白过来,又恍惚什么都不明白。冒着冷汗的手便是被人一握,她恍惚间抬起头来,便见着她家姑娘一双猫儿眼,晶亮而沉定,“别怕,照我说的去做,不会有事的。”

    红藕本来还惶惶的心,不知为何,被这只有些沁凉的手一握,便将那些不安与慌乱,尽数握走了。

    红藕咬着唇,点了点头,突然觉得已经消失不见的力气又都回笼了,她扭了头,拎着裙摆,跑了出去。

    迎面便撞见了徐蓁蓁和卢月龄结伴而来,她缓了缓步子,朝着两人行了个礼。

    “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儿?”徐蓁蓁这些时日倒已很少再寻裴锦箬麻烦,只是,却也懒得理她了,倒是卢月龄,对裴锦箬还算得和善,迎面撞上了,便是随口一问。

    红藕却正是那瞌睡遇枕头,“我家姑娘的香囊不见了,我正按着原路回去找呢。两位姑娘方才从学堂来,路上不知可有瞧见?那香囊是雪青色的底,绣的是春燕衔枝。”

    “没有见过?怎么?那香囊很是要紧么?”徐蓁蓁难得来了兴致,亮着双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