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没接话,看他从裤腰上摸出钥匙开了锁,他打开的是右边的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掏出个巴掌大的记事本。页面打卷,能看出来用了挺长时间。

    李老把手电夹在脖子一侧,将泛着黄的纸页翻开,最后递到池砚面前,“就这了,也不知道对不对。”

    池砚接过册子,看到上面记了个名,葛利,后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李老在旁边解释,“做我们这行,总有些人不能打听。我这记个号码,也是为了下次合作。”

    说完又开始叹气,池砚也没拦他。有些事人管不了,总有东西在后面记着,活一世百八十年,总有能还上的时候。

    池砚把上面的名字和号码记下来,对李老道:“能给他打电话么,就说你的东西卖完了。”

    “这,”李老有些踌躇,这事一看就很危险,“这,我这宝贝还没卖呢,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不就……”

    池砚打量周围一圈,挑了一个艳色瓶子递给李老,“这是真货,另外,下面的我可以帮你安置了。”

    李老惊疑不定地看着池砚随意拿在手上的瓶子,“这,这也太……”太假两个字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这瓶子用的不是一般汝窑哥窑里青色釉或是“青丝铁线”,上面的花纹也不是一般的淡雅含蓄,他摆了那么久,连个古董小白都没买过。

    池砚看他一眼,知道他话里的意思,道:“宋代钧窑颜色最为出彩,有‘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美称,你确定不要?”

    他话说的随意,瓶子还在手心里不停地转,看得李老一愣一愣的。他纠结半晌才道:“要不这样,我低价买给你要不要?”

    这明明是不信他的意思。

    池砚指尖微动,忽然道:“您是觉得我能免去给您开的价?”

    心事被说中,李老连连摇头,陪笑道:“怎么可能呢!这些东西再贵重也比不上几人的命啊!”

    能在这里开店,还要有些名气。不仅要接触三教九流,还要处事圆滑会说话。这样的人最有眼力见,不该得罪的绝不会得罪。

    在池砚的注视下,他掏出裤袋里的老手机当池砚的面给那个葛利打电话。没响几下就被接通了,李老按下免提,故作喜悦问:“喂,利哥?”

    那边的声音有点粗,充斥着奇怪的声音,“什么事,快说!”

    李老一哽,看池砚一眼才接着问:“就上次的货,遇上个大买家,都卖光了。您这还有没有?”

    那边的葛利哼笑一声,“卖光了?我这边还有,但下月再说去,老子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