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愣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给他递了根烟,还贴心地递上了火机。

    “老大,你怎么也开始抽烟了?”

    “没,第一次。”

    顾也咬住烟蒂,低头点了火,他深吸了一口烟,身体倚靠在墙壁上,俊朗的侧脸有些玻璃划伤的血痕。

    楼上有几百个幸存者,楼下是数不清的丧尸,部队的所有人都等着他的指挥,顾也连闭眼都不敢,他只能时时刻刻保持着清醒状态。

    陈盛给枪支换上所剩不多的弹药,眼睛有点酸:“老大,如果能活下来,你以后打算去干嘛?”

    顾也吐了口烟雾,朦胧的薄雾弥漫在空气中,眼神似乎变得有些悠远:“想回一趟陵城。”

    陈盛好奇心忽然就起来了:“去找家人吗?”

    除了父母之外,她应该也算是家人吧……沉默几秒后,顾也回道:“算是。”

    他们这群人拼了命才在s市活下来,陈盛那时候孤家寡人一个,他跟着顾也回到了陵城。

    顾也家境不错,他身上的气势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养出来的,当车开进陵城别墅区的时候,陈盛却说不去任何艳羡的话。

    因为陵城的别墅区被丧尸潮洗劫了一次,路上所有人都奉劝他们,不要再去这个危险的地方。

    他们在里面杀了很多丧尸,找了两天两夜,只在顾家方家找到一些残存的尸骨。

    那时候陈盛还想说些话安慰他,但出乎意料的是顾也没有奔溃,他甚至一滴眼泪都没留,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抽了一晚上的烟。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紧闭的房门被打开,满室的烟雾散尽之后,陈盛只看到桌上五六个空荡荡的烟盒,和地上数不清的烟蒂。

    顾也似乎还换了件衣服,他脸上非常地平静,没有歇斯底里地哭泣,也没有因为失去亲人之后从此一蹶不振。

    陈盛甚至连一句关怀的话都问不出口,因为他能看出来,顾也已经消化了大部分的情绪。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残酷,即使心里已经悲痛欲绝,但新的一天开始之后,你还是要抬起头往前走。

    上了车之后,当车辆慢慢开出了别墅区,看着后视镜的风景不断倒退,陈盛问:“也哥,接下来我们哪儿啊?”

    顾也记得上一次回家的时候,方家人还在兴致勃勃地为方宁准备考试后的旅行,那时候放宁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考完试我想去看看大海,听说赶海特别好玩呢。”

    顾也握着方向盘,用车载导航规划了路线,他握着方向盘,坚定地驶向前方:“去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