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有些凉。

    姜漓裹在那锦被中,背着身子只余了一颗脑袋,脚步不觉放轻了些。

    到了床边,碧素退下。

    周恒褪了外衣,轻轻掀开锦被的一角,躺了下去,身旁一股暖流溢过来,直沁心底,周恒偏头去瞧她,乌黑的秀发正披散在枕边,几缕压在了他肩头下,周恒移了移,将其拢起来握在掌心,待身子暖和了些,才将那发丝拨到了她头顶,翻了个身,挨着她。

    周恒瞌睡浅。

    这个时辰点了,并无睡意。

    姜漓适才喝了一盏热茶,躺进被窝后,被锦被一捂,身子渐渐地开始暖和了,也不知是何时睡了过去。

    却也睡的不安稳。

    一会儿穿梭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一会儿又是药谷,最后便又被困在了秦家的那个院子里。

    父亲跪在那雪地里,长刀就放在身边,却没拿起过,一堆惨杀声之中,姜漓清楚地听到了父亲那句

    <ter>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ter>,“臣有冤。”

    可并没有人听他鸣冤。

    哥哥看着嫂子惨死在刀下,一声长吼,那哭声悲恸震人,冲进人群斩杀数人后,被父亲止住,“我秦家世代忠良,就算今日要死,也要死得干净,秦家人手里的刀枪永远只会朝着敌军,百年来,我秦家为幽朝开疆扩土,守护百姓,岂会因为区区一条命,便毁了我秦家的忠良,今日君要臣子,臣不得不死,但臣为何而死,臣心头自有定数,问心无愧,死后便也不怕面对咱们的先祖列宗。”

    哥哥自己一刀穿肠,躺在了嫂嫂身边。

    五六个侍卫的长矛传进父亲的身体,扎了个对穿,一身的血窟窿。

    母亲将她护在身后,“阿漓,别怕,答应母亲,我秦家人总得要有一人活着。”

    那一夜她在母亲的鲜血中泡了一夜。

    夜里大雪肆虐,院子里归于平静,姜漓从母亲的身后探出头,望了出去。

    大雪将满地的鲜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