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不是开恩了。

    两幅画像均成了白灰后,姜漓转身,想去求证,周恒却再也没提这事,下巴一扬,瞧了一眼案前那早已冰凉的香炉,道,“当差。”

    姜漓抱着香炉子,心神不宁。

    犹如头顶上悬着一块石头,快砸下来了,它忽然就停了,但姜漓不知道,它何时又会砸下来。

    很煎熬。

    姜漓终是明白了过来,皇上是在温水煮青蛙。

    她的所有把柄都在他手上,她的命,姜家的命也在他手上,他高兴了可以忘,不高兴了便会想起来。

    这便是一代帝王,最能拿捏人的本事。

    夜深后,一切归于平静,就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周恒伏案批起了奏折,姜漓埋着头焚香。

    安静的屋子里,突地一声翠响,周恒手里的笔顿住,冷冽的眉眼,淡淡地扫了过来。

    姜漓立在一堆的碎片之间,脸色惊慌。

    这是姜漓当差以来,头一回失误,不过一个晃神,那炉子就脱了手。

    姜漓“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奴婢该死。”

    跪下去,才觉膝盖一阵刺痛。

    周恒将手里的笔一撂,直盯着她轻晃的身子,“痛就起来。”

    姜漓没敢动。

    周恒拧了一下眉头,唤了一声,“高沾。”

    适才的那一阵动静,高沾在外面也听见了,便不敢离开,一直候在了外头,周恒的声音一落,高沾的身影就钻了进来,瞧见姜漓跪在地上,满屋子的香炉碎片,愣了愣,“奴才在。”

    “宣太医。”